梅笑寒制的骨肉再生膏不愧是千金難買的神丹妙藥, 半個月后,李鋒的右臂真的完好無損的長出來了。
“就是摸著還有點(diǎn)硬。”梅笑寒在他右臂的肌肉上捏來捏去,并不怎么滿意的樣子。
李鋒:“多練練就好了?!?/p>
又問:“接下來, 打算怎么辦?”
梅笑寒:“當(dāng)然是去拿回屬于我們自己的東西?!?/p>
他雖然脾氣好, 卻不代表著能任人欺負(fù)。梅花谷是他祖輩打下來的, 又耗費(fèi)了他父親無數(shù)心血, 帶著期望托付到他手中,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梅花谷交給一個叛徒。
李鋒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異議,只是回答:“好?!?/p>
孟塵得知他們要走,并不覺得驚訝。對于梅笑寒的經(jīng)歷, 他比任何人都更感同身受——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就如同在心底扎了一根深深的刺, 只有親手將它□□, 才能徹底得到安寧。
“只是要向魔尊大人借幾個高手。”梅笑寒道,“梅花谷已落入徐燦掌控,他又是大乘境, 我倆勢單力薄, 著實(shí)打不過。”
他說的很坦蕩, 因?yàn)椴挥X得向朋友求助是一件難堪的事情。孟塵和薛朗有需要時,他會傾盡全力相助;他陷入困窘時,也會毫不猶豫的向他們開口。
這就是朋友。
薛朗直接道:“別人不靠譜,我親自跟你們?nèi)ヒ惶税??!?/p>
梅笑寒和李鋒聞言都有些驚訝, 薛朗看了孟塵一眼,哼哼了一聲道:“區(qū)區(qū)一個大乘而已, 我一只手就能把他干趴下?!?/p>
他要向媳婦證明,自己依舊是很厲害的男人!
孟塵看他那副臭屁的模樣,偏開臉輕輕笑了笑, 對梅笑寒和李鋒道:“他閑著也是閑著,讓他跟你們?nèi)グ伞!?/p>
渡劫魔尊出馬,比幾個大乘都強(qiáng),梅笑寒自然樂意,又問孟塵:“塵塵要不要去?”
孟塵還沒說話,薛朗先道:“來回趕路太折騰了,讓他留下看家吧?!?/p>
說完又覺得自己自作主張?zhí)鋽啵B忙看向孟塵商量問:“好不好?”
孟塵看著薛朗的眼睛,已經(jīng)聰敏的察覺到了對方未說出口的話。薛朗表面上說是不想讓他趕路折騰,實(shí)際上是不想讓他參與到這件事中來。
他怕梅笑寒復(fù)仇的經(jīng)歷,勾起他心中那些不太好的過往和回憶。
雖然孟塵自認(rèn)沒那么脆弱,但薛朗如此小心翼翼的考慮他的感受,他也不會拒絕對方的好意,于是笑著對梅笑寒道:“你們?nèi)グ伞5葔m埃落定,你重新收拾好梅花谷后,我再去找你喝酒?!?/p>
梅笑寒也笑了,伸手和孟塵擊掌:“一言為定!”
——
翌日,三人乘夢魘馬車走了。
走之前薛朗還膩膩歪歪的問他:“會不會想我?。俊?/p>
“兩三天就回來了?!泵蠅m莫名看他,“有什么好想的?”
薛朗聞言一臉不可置信,滿眼都寫著“你怎能如此狠心”。
孟塵忍不住笑了,終于不再逗他,揉揉他的臉頰道:“騙你的,會想你。所以記得早點(diǎn)回來?!?/p>
薛朗這才滿意了,又狠狠親了他好幾口,才在梅笑寒滿臉“哎呦”的表情中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雖然去梅花谷處理這件事的確只需要兩三天時間,但這么長時間以來,孟塵還真的沒和薛朗分開過。薛朗走了不過半天,他就明顯覺得這修羅殿有些空蕩蕩的;兩天后還不見人回來,他竟就有點(diǎn)后悔自己沒跟著去了。
暗笑自己何時也變成了這般優(yōu)柔黏人的性子,孟塵搖了搖頭,決定給自己找點(diǎn)事干。
他去了后花園,給月霜花澆水。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太多,這些月霜花根本無人看顧,若不是生命力頑強(qiáng),恐怕早就被養(yǎng)死了。孟塵心中有些愧疚,仔仔細(xì)細(xì)的給它們澆水除草,修剪花枝。
天色漸晚,夜空中刮來一陣涼風(fēng),月霜花海簌簌搖動,好像有些怕冷一般,輕輕抖了抖花瓣。
修剪完最后一支花枝,孟塵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瞥見指尖上不小心沾上的泥土,正準(zhǔn)備去洗洗手,身旁悄無聲息的遞過來一塊潔白的巾帕。
孟塵動作一頓,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拿著巾帕的手上。
手指修長白皙,瑩潤如玉,指甲修剪的干凈整齊,堪稱賞心悅目。
他慢慢抬眸,看見了那只手的主人。
“阿塵?!迸嵊駶擅寄咳逖牛ν?,“好久不見?!?/p>
他態(tài)度從容,語聲親切,好像他們之間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就像很久以前在太玄宗,他下山執(zhí)行了一次任務(wù),回來后去棲雪居向他最心愛的師弟打招呼一般。
孟塵久久的注視著他,沒有說一句話。
“看來阿塵在外面逍遙了太久,已經(jīng)把我這個師兄忘了?!迸嵊駶扇ダ蠅m的手指,孟塵立刻厭惡的避開,裴玉澤一頓,放下手,轉(zhuǎn)頭去看花圃里搖曳的月光色花海。
“這是薛朗給你種的嗎?”他笑了笑,低聲道,“真可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