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嗅著孟塵身上傳來的淡淡蘭草香,緊張的雙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正想著要不要說點什么,低頭一看,才發(fā)現青年閉著眼睛,呼吸均勻,額頭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已經毫無防備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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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切磋大會繼續(xù)舉行。
晨光熹微,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有的弟子為了占個觀戰(zhàn)的好位置,三三兩兩的提前去了比武場。
薛朗則去秀水山轉了一圈,準備再打只雞給孟塵煲湯喝。
早上他起來的時候,孟塵還沒醒,縮在被窩里睡的很沉,看起來是真的累著了。
那錦云白爪雞的效果很好,只是太稀少,薛朗轉了一圈也沒找著第二只,只好打了兩只烏雞勉強代替。見時間差不多,便提著雞往回走。
“我本以為魯師兄已經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了,沒想到這個孟塵居然比魯師兄還厲害,實在是天賦卓絕?!?/p>
薛朗敏銳抬頭,看見了走在自己前方的兩名真武山莊的弟子。清風小筑就在附近,這兩名弟子大概也是準備前往比武場的。
另一人嗤笑一聲,語氣嘲諷:“你真當他這么厲害是因為天賦?”
先前的人不解:“怎么?”
“天賦再厲害,怎可能在二十幾歲的年紀便突破化神?這根本是天方夜譚!”那人道,“你忘了那孟塵的師父是誰了?大名鼎鼎的鐘離仙尊,那可是大乘巔峰境強者!而且他們太玄宗真是邪乎的很,那天極峰上竟只住了幾個人,平時與外面隔絕,要是發(fā)生點什么上不了臺面的事,誰能知道?”
他低低笑了兩聲,語氣逐漸變的猥瑣狎昵:“你再看看那孟塵,明明是個大男人,竟長了那樣一張臉。要我說,他那境界絕不是自己修出來的,必定是和他那師尊搞了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從他師尊身上‘吸’來的……”
他沒說完,后腦杓猛的被什么東西狠狠一砸,頓時眼前一黑,往前撲了一下,差點磕到在地上。
“誰?。俊彼仡^,只見地上落在兩只被捆起來的烏雞,正抻著脖子咯咯亂叫,一名看上去十**歲的黑衣少年站在距他不遠處,面色冰冷的盯著他。
“太玄宗的?”那真武弟子反手從后腦杓拔下一根雞毛,惱火道,“你什么意思?這就是你們宗門的待客之道?”
“我們宗門待的是客?!毖世湫σ宦曊f,“不是沒長腦子只會背后亂嚼舌根的狗?!?/p>
“你!”那真武弟子臉色扭曲,不顧同伴勸阻向薛朗走過去,陰惻惻的盯著他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誰么?”
“真武山莊杜長老的獨子,魯元山見了我也要尊敬喊一聲大師兄?!睕]等薛朗說話,杜錦就已經自報家門,“你又算什么東西,敢在我面前叫囂?”
杜長老和真武掌門是交情過命的兄弟,在山莊中地位非凡,他兒子的待遇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杜錦雖然修煉天賦一般,卻從小把增靈丹當糖豆吃,如今也不過四十幾歲,修為卻已經突破了元嬰,因此常常自命不凡,覺得自己也是年輕天才中的佼佼者。
“嘖,態(tài)度這么放肆,我還以為你是太玄宗中哪個厲害的人物呢,原來只是區(qū)區(qū)一個金丹弟子啊?!倍佩\滿臉嘲諷,一雙吊梢眼居高臨下的睨著薛朗,“別光嘴上囂張啊,你敢和我打一架嗎?”
薛朗拾起地上的兩只烏雞,越過杜錦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去:“不敢。”
杜錦一愣,隨即瘋狂大笑起來,故意提高聲量對同伴道:“堂堂太玄宗里竟有這種孬種慫貨,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另一名真武弟子看著黑衣少年挺括沉穩(wěn)的背影,卻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那人的眼神和氣場,可真不像是“區(qū)區(qū)一個金丹弟子”啊……
——
薛朗回到比武場時,觀戰(zhàn)坐席上已經熱熱鬧鬧的坐滿人了。他把兩只烏雞打暈藏在一棵樹后面,又去洗干凈了手,然后在人群中找到孟塵,坐到了他身邊。
“怎么不多睡會兒?”
“已經睡了很久了?!泵蠅m問,“你早上去哪了?”
“抓了兩只雞,中午再給你煲湯喝?!?/p>
孟塵輕輕笑了笑,應了好,又道:“今天要不要上場切磋一下?真武山莊很多弟子,實戰(zhàn)很不錯?!?/p>
“嗯。”薛朗點頭,“我已經找好人了?!?/p>
此時,真武山莊的坐席中,也不斷的爆發(fā)出陣陣大笑。
“真的?太玄宗真有這般奇葩的弟子?”
“放完狠話就跑,簡直沒見過這么慫的人!”
“如果我是太玄掌門,早就把這不成器的弟子給逐出去了!可惜杜師兄你不知道那小子的名字,不然咱們一定把事跡傳出去,讓他好好在門派里丟丟人!”
“我也這么想?!倍佩\被一幫真武弟子簇擁著,翹著二郎腿悠然道,“那個臭小子最好祈禱別讓我再撞見他,否則我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一頓……”
正說著,只見擂臺上不疾不徐的走上來一名黑衣少年,黑發(fā)高束,腰窄腿長,目如寒星,語聲清晰道:
“太玄宗弟子薛朗,請戰(zhàn)真武山莊杜錦?!?/p>
在后山我不敢跟你打,因為如果再違反宗門私自斗毆的規(guī)定,又要惹那人擔心了。
所以,我會在這方擂臺上,堂堂正正的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