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這回當真是驚住了,慌忙抬手一擋,長袖被狼狽的削去一角,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他怔愣后便是大怒,這次再不留情,使出全力沖孟塵打去。令他震驚的是,那青年這次竟然避也不避,甚至連劍也不用了,亦徑自擊出一掌,硬碰硬的對上了他的手掌!
連薛朗都以為他瘋了,額頭青筋瘋狂跳動:“孟塵——?。 ?/p>
然而下一秒,令人震驚的一幕發(fā)生了。
青年那手腕分明單薄的仿佛一擊就能折斷,然而竟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魔修的全力一擊。空氣霎時凝固,整個世界仿佛都寂靜了一瞬,下一秒,兩掌相接處驟然爆發(fā)出巨大的氣流,那魔修往后一倒,竟生生被擊飛出去!
薛朗呆住了。
孟塵卻未停歇,整個人如白鶴沖天而起,右手劍光大熾,如銀河墜落,穩(wěn)準狠的在半空中將魔修的身體刺了個對穿。
直到重重摔落在地上,魔修依然駭然圓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的青年,似乎完全不明白結(jié)果為何會是這樣。
“很簡單。就像你之前說的?!鼻嗄晁坪蹩创┝怂囊苫螅瑢㈤L劍從他心口□□,甩了甩上面的血珠,輕聲道,“決定命運的,只有實力二字罷了?!?/p>
魔修徒然張了張嘴,來不及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便死透了。
刺魔本來就是由魔修操縱,魔修一死,它們也停下了攻擊,如流水般四散逃跑了。孟塵收劍入鞘,轉(zhuǎn)身沖眾人走過去。
“孟師兄太強了??!”
“孟師兄,你居然這么輕易就把元嬰大魔殺死了?難道你的修為又精進了!?”
“難道孟師兄的修為也到了元嬰五層?這修煉速度……著實太可怕了些!”
所有弟子皆興奮的滿臉通紅,紛紛發(fā)出不可思議的感嘆,只有薛朗心中狂跳,緊繃著臉捉住孟塵的手臂將他扯到一邊,低聲急切問:“你的修為怎么回事!?”
孟塵緩慢的眨了一下眼:“唔?”
“少給我裝!你分明只是元嬰一層,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的殺死那魔修???”薛朗咬牙,把住他的脈搏探查他的靈力,“你是不是修了什么邪功?。俊?/p>
孟塵的神色似乎有些無奈:“誣陷我放出血魔妖就算了,如今又要誣陷我修邪魔外道。師弟,看來你是真的很討厭我?!?/p>
薛朗算是發(fā)現(xiàn)了,這人尋常情況下總是直呼自己大名,只有語帶調(diào)侃時,才會喚他“師弟”。
壓下心口漾起的微微酥麻,薛朗凝神感受指下的脈搏。誰知脈搏跳動正常,氣息穩(wěn)定,靈力也沒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他一怔,又細細端詳了孟塵的臉色,亦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不由對自己先前的判斷產(chǎn)生了一絲動搖:“你……當真沒修邪功?”
“修邪功便是墜入魔道,靈力中自會攜帶魔氣。我若走了邪道,門派眾多長老豈會沒有察覺?”孟塵抽回手腕,在少年額頭上敲了一下,“盡胡思亂想。”
薛朗仍憂心不已:“那為什么……”
孟塵:“那魔修只是空有境界,大概是惰怠已久,實力倒退許多,并不似表面展現(xiàn)的那般厲害。”
這倒也是可能的情況,薛朗總算打消了心中疑慮,稍稍放下了心。
此時,他才發(fā)覺自己方才的態(tài)度似乎對這人表現(xiàn)的過分關(guān)切了,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往回找補:“你別誤會,同在天極峰,你若走了邪路,我也脫不了干系。執(zhí)法堂我可不想再去一次了,你最好少給我惹麻煩!”
他分明自己才是那個惹麻煩捅婁子的好手,如今倒打一耙去說別人,竟也不覺得臉紅。偏偏被說的那人也縱著他,含笑道了句“好”,薛朗這才又重重“哼”了一聲,把人甩在身后自顧自走了。
孟塵落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不動聲色的將微微顫抖的手掌藏進袖子里,忍著胸口撕裂般的劇痛,無聲的將喉嚨處的一口甜腥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