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兩只手一起,它也跟著這節(jié)奏捏著空氣,葉面一松一合。
袁方還在捏臉,這會兒終于放開了。力道用的輕,司景臉上只是稍微紅了些,活像是紅暈。
工作人員敲門來喊他們,瞧見臉頰紅撲撲的司景,不由得也是一愣。
攝影師摸下巴。產(chǎn)品組負責人也過來了,親眼瞧見這兩人的拍攝狀態(tài),沉默片刻后,下了定論。
“兩人各負責佩戴一個系列。”
本季新推出的有兩種系列,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小聲問:“那趙哥,誰戴獵豹?”
負責人下頜繃緊了。半晌后,說:“就司景?!?/p>
這就算是定下來了。
司景聽到通知,并不覺得有什么,袁方心里卻猛地一突突。這種品牌,如果同時推出多個系列,必然會有本季主打。到時候廣告分配、宣傳成本、宣傳計劃……定然都不相同,主打在這些里,必然占據(jù)著優(yōu)勢。
司景戴的,就是主打。
再遇見時,果不其然,宋溫綸經(jīng)紀人的臉都僵了。打招呼打的也匆匆忙忙,拉著自家藝人就往外走。
袁方瞧見對方還沒有找事打算,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扭頭和司景說:“待會兒再出去,和工作室的人吃個飯,司景——哎,司景?”
他的聲音驟然高了個八度,“你這什么鬼表情?”
司景剛剛把頭從貓薄荷上抬起來。這會兒兩頰潮紅,雙腿哆嗦,走路都不利索,顫顫巍巍單手扶墻,“快來扶我把,我好像看見了天堂?!?/p>
袁方:“……”
這特么到底還能不能好了。
你還真把盆草當藥嗑?
這特么要是拍下來,都沒人相信你是吸草——看著就跟嗑藥似的特么活脫脫就是個上癮現(xiàn)場好么!
——
晚上七點,工作室聚餐。
地點是常去的餐館,開了個有兩張桌子的大包間。服務員是司景的粉絲,秉承著專業(yè)素養(yǎng),也不好意思上前找人要簽名,只是把人往包廂引時,目光不由得一個勁兒往他身上落。司景注意到了,抬起眼,沖她彎彎。
小姑娘臉頓時紅了,伸手捂住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心底實則已經(jīng)開始大聲咆哮。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家寶寶?。。。?/p>
看看你每天辛苦打榜的媽咪吧,媽咪愛你啊!
司景索性把口罩摘了,“這么緊張?”
親媽粉又是惶恐又是激動,憋了好久才憋出來幾個字,“怕打擾你。”
司景重新垂下眼,服務員聽到他小聲說:“這樣啊?!?/p>
看起來是不能簽名了,親媽粉雖然有些可惜,卻不想打擾他的私人時間。卻忽然看見司景掏出筆,唰唰在餐巾紙上給她寫了個名字,遞給她,問:“那我打擾你一下可以嗎?”
親媽粉捧著餐巾紙,幾乎要哭。
她兒子——
她兒子特么也太好了點吧!
司景邁步進去。里頭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坐滿了,瞧見他,還有點不安。
顯然是當初把他當對頭黑的余韻仍然沒過去,至今想起來仍然覺得羞恥。
袁方和眾人打了招呼,抬眼一瞧位置。
哦呵。
其他椅子都有人了,只剩闞澤旁邊是空的。
他自己當然不能挨著闞澤坐,因此加快了腳步,一屁股坐在了離闞澤還有點間隔的椅子上,目不斜視。
正想著離人形六神遠點的司景:“……”
他只好憋屈地坐在了闞澤旁邊,不動聲色屏住呼吸。
人形六神這東西,并不會因為吸的多了就不上癮。
相反,特么就跟酒似的,越品越香——現(xiàn)在吸起來,就像是發(fā)酵了,香氣愈發(fā)醇厚而綿長,源源不斷往鼻子里灌。好聞的不行。
要不是天天吸貓薄荷鍛煉出了點承受力,還真有點坐不住。
司景挪了挪身子,趁人不注意時使勁兒朝下坐了坐,確認底下沒有坐著尾巴。
桌上開了幾瓶酒,司景半點都沒碰,筷子始終只在幾盤魚之間夾。倒是袁方看著心里暗暗詫異,這是誰點的菜,滿桌子上來都是海鮮,這也不是海邊,搞什么全魚宴?
又是生蠔又是皮皮蝦,魚更是硬生生做出了五六種做法,滿桌都是新鮮的海鮮們。司景伸長筷子,把最大的一塊紅燒魚塊也夾到了自己盤子里,圓眼睛發(fā)亮。
闞澤的手按在了桌子上,把桌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清蒸魚也到了他面前。
司景一抬眼又看見了清蒸的,又舉起了筷子,挑了好大一塊魚肚子上的嫩肉。
闞澤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隨即轉(zhuǎn)著桌子,又把魚餅湯也轉(zhuǎn)過來。
桌上高舉著筷子的其他人:“……”
這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但夾菜的是老板,其他人都是員工,只好忍氣吞聲,眼疾手快趁著停下的空隙夾吃的。外頭燈火漸漸亮起來,桌上推杯換盞,司景不喝酒,又實在被香氣弄得受不住了,出了包廂門透透氣。
二樓有一處陽臺,他把門拉開,獨自站在黑暗里頭。靠著欄桿,人形都被黑暗籠罩的模糊,只有眼睛仍舊看得清楚。
像是泡在水銀里的兩顆黑珍珠,干干凈凈。
司景發(fā)了會兒呆,卻忽然看見了樓下有個熟悉的身影過去,再看一眼,是陳采采。
陳采采?
他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目光落在了對方肩上,瞧見她馬上就要走遠了,咬咬牙,看了眼四周。
沒攝像頭。
下一秒,短腿貓噗的一聲落了地,咬著自己散落的衣物費勁兒地爬上了空調(diào)外機,跳進了封閉的小花壇。它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衣服堆好了,隨即趁人不備,飛快沿著樓梯飛奔下去,沿著陳采采走的方向一路狂奔。
陳采采穿的高跟鞋,走的并不快,篤篤的。司景亦步亦趨,機警地從墻后頭探出毛腦袋,盯著她。
這人到底怎么回事?
他心底的不解存在很久了,沒一會兒,卻看見有其他身影也在鬼鬼祟祟。司景認出來了,上前一貓一毛爪子。
果然是他派過來的,藍貓英短中華田園排排坐,這會兒集體被派出來當了小偵探。
“喵!”
打哪兒來的?
為首的藍貓畢恭畢敬,“從她家來的?!?/p>
英短補充:“她接了個電話!”
中華田園鄙夷:“兩腳獸就喜歡玩那小東西。我主人每天就知道看那小螢幕,連我跑出來都不知道……”
這話題很能引起貓的共同語言,其他幾只頓時贊同地連聲喵喵,喵聲此起彼伏。
“就是,就是!”
“我不是他的小可愛了嗎?他不是我的鏟屎官了嗎?”
“他到底是愛我,還是愛手機?”
“……”
短腿貓虎著臉,又威嚴地給了每只貓一爪子。
“跑題了!”
到底還能不能好了,喵的聲音這么大,是等著陳采采回過頭把你們?nèi)紨偝韶堬瀱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