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七天長假,《亂云》票房一日比一日高,假期快結(jié)束時躥上了二十億。
想要采訪的記者幾乎打爆了電話。汪源只選擇了其中最有名望的兩家做了專訪,簡單談了談自己當(dāng)初究竟是為什么看中了這一部劇本。
他相當(dāng)實事求是,并不曾削減闞澤在劇本創(chuàng)作中的作用,對其大加贊賞:“整個劇本全是由他自己完成,專業(yè)的編劇團隊只進行了后期潤色加工。”
“闞澤編寫?”采訪的記者也愣了愣,隨后又笑,“那汪導(dǎo)是為什么選擇了司景來演這一部片子,而不是闞澤呢?——他對劇本的理解難道不是更深刻嗎?”
這個問題讓汪源的眼睛沉了沉。隨后猶豫半晌,答:“我也說不出來……只是感覺。”
他指指自己的頭。
“感覺對了,便知道選對人了??匆娺@個劇本的第一刻起,我就只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司景。”
說不出緣由,也搞不明白邏輯。但他就是覺得,這個角色簡直是為司景量身打造的。只要司景還活著,這世上便沒有比他更適合演出這個角色的人。
“事實證明,我的眼光是對的,”汪源笑道,“司景在這部電影中的精彩表現(xiàn),我相信觀眾們也是有目共睹——我很看好他的后期發(fā)展?!?/p>
最后一個問題,記者問到了網(wǎng)友們普遍關(guān)注的貓崽子。
“那只貓……”
提到貓,汪源的眼睛驟然一亮,忽然之間有了神采。他猛搓了兩把自己大腿,興致勃勃:“小花可是個真真正正的大寶貝!你不知道它演的有多順利,幾個配角都沒它表現(xiàn)好……它平常在劇組里,那可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團寵……”
話匣子徹底打開便關(guān)不住了,記者被迫聽了整整十幾分鐘的司小花,連司小花有套秘密艷照存在經(jīng)紀(jì)人手里都知道了。汪源還給介紹了下自家的大橘,并舉高了手機給記者看,上頭的一坨肉山看上去觸目驚心,橘貓一天比一天胖的不成樣子。
偏偏汪源還很驕傲,“貴氣吧?貴氣吧?”
記者:“……嗯?!?/p>
如果胖算是貴氣的一種,那的確是挺貴氣的。
而且,貴氣多的都快沿著肚皮上白花花的脂肪溢出來了……
和這家伙一比,貓界大佬真是讓人瞬間心生憐愛。記者看完那肉山,再看《亂云》海報的眼神都柔和許多,摸著海報上的毛腦袋唏噓感嘆:“可不能吃成剛剛照片里那樣啊?!?/p>
那也忒嚇人了點。
——
《亂云》上映的第十日,下午三點。
電影院迎來了一批不怎么見的觀眾。這群觀眾年紀(jì)都大了,走路也顫顫巍巍,影院派出好幾個工作人員扶著,生怕老人栽倒了,這才到了柜臺前。
老人用不慣現(xiàn)在的手機支付,還從兜里掏現(xiàn)金,數(shù)了數(shù),一張張遞過去,“多少錢?”
工作人員反問:“您幾位要看什么?”
“看……”老人口齒有些不清,說的極慢,但聽得卻還很清晰,“看《亂云》?!?/p>
工作人員于是給他們買了票。七八個老人相互扶持著,艱難地在放映廳座位上坐下了,調(diào)整了下姿勢。
電影還沒開場,前頭的大螢?zāi)蝗耘f放著廣告。中間的老人猛搓了幾把自己大腿,有些心急,道:“確定是這個片子吧?”
他胸前的軍功章折射除了絲絲縷縷的光。
為首的人點點頭,低聲道:“確定。怎么看怎么像當(dāng)年那個——我年紀(jì)大了,記不清到底長什么樣了,只是看見孫女兒拿回家的紙,好像又想起來了?!?/p>
他長長地哎了聲。這個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他們找了許多年,卻始終不曾找到蹤影。
他們當(dāng)初叫他“小白臉”,又或者直接喊“那個娃子”。
他們誰也沒能問出名字。
可神奇的是,無論再怎么記憶深刻的事,隨著歲月一天天大浪淘沙,也會慢慢被侵蝕的。幾十年過去,他們的記憶也已經(jīng)被侵蝕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道模模糊糊的影子,一道近乎血色的剪影,卻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樣的面貌。
他們有種預(yù)感,若是此時找不到,以后便再也不可能記得了。
當(dāng)年冷冰冰卻能以一抵十的俊秀青年,好像只是他們這一支小隊集體編出來的一個夢。像輕飄飄的露珠,太陽一升上來,便消逝的無影無蹤了。
“總是要找,”領(lǐng)頭人言簡意賅地發(fā)言,將老花鏡扶了扶,“咱們先看看?!?,來了?!?/p>
伴隨著螢?zāi)灰缓冢娪罢介_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