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鋒引誘著我。
既然我愛他入骨,那我只能剔骨放血,才能結(jié)束這一切。
我打開剃須刀,以刀鋒抵住手腕血管。
“你在干什么?!”話音未落,手里的刀就被突然而至的外力打掉?!澳惘偭??!”
我對上池又鱗驚魂未定的臉,呆滯地說,“我們不可以,不能夠?!?/p>
若我這么容易放得開,我們怎么會耗這么久。
我想得到他,卻承受不住深深的愧疚感和負(fù)罪感。
我知道我這是懦夫所為,可我沒有辦法。
或許我真的要瘋了,才會覺得一死了之就是解脫。
池又鱗一把抱住我,聲音支離破碎,“你怎么這么傻……”他用力將我往懷抱里揣,生怕我會消失一般,“大傻瓜……”
“池又鱗,”我想,我一輩子眼淚的份額,很大一部分是給他的?!拔覑勰?,可我不能愛你?!?/p>
他的皮膚溫度讓我迷戀,他的肩膀?qū)挾茸屛颐詰?,他的三百六十度,我都迷戀?/p>
然而,我在他的懷抱里哭著說出殘忍的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識的。醒來時,額頭貼著冰冰涼的東西。
“那是退熱貼,你發(fā)燒了?!蔽疫@才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躺在池又鱗的懷抱里。
他摟著我,下頜抵著我的頭發(fā)。
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也不想問。
仿佛不聞不問,這一刻的時間就可以無限延長,直到天荒地老。
彼此良久的沉默后,池又鱗開口,“……那次打架后,你往鏡子那一拳,讓我心驚不已?!彼p輕拿起我的右手,吻了吻手背那個傷口?!拔腋嬖V自己,不能再那樣,不能再逼你了。但不久后,你跟施南交好,你沒發(fā)現(xiàn),他看你的眼光全是掩飾的欲‘望。你們走得那么近,你在他面前笑得那么開心,以至于,我嫉恨中生出了羨慕。”池又鱗安靜地說,“既然我不能再逼你,那我就跟施南試一試吧。但你哭了??粗懔鳒I,我既震驚心疼,又欣喜若狂?!?/p>
我的眼睛再次刺痛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愛上你的。等我回神時,我已經(jīng)愛你十多年了?!?/p>
池又鱗的聲音猶如負(fù)傷的獸在低鳴,“哥哥,陪我七天。等過了我三十歲的生日,我們恢復(fù)尋常兄弟關(guān)系。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我們可以跟爸爸媽媽,還有各自的家人,再到托斯卡尼。好不好?”
我的眼淚直直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