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王雙眼
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了。
這句話講得沒有情感,只有欲望。加爾在鵝絨被里呼吸勻稱,像是睡著,但實際一直在重播著柏格的那句話。
膽大妄為的人類。
加爾想。
這句話就連夏戈都不敢開口。柏格的圈占意識超出他的想像,他甚至隱約覺得不妙。
陽光被柏格的身形遮擋,他換著衣服,說,“餐廳在走廊盡頭,格雷和梵妮都在那里?!彼仡^,“裝睡時記得捂住你的肚子,它一直在叫?!?/p>
“我會去的?!奔訝柗硖善?,“我要餓死了……你要去哪兒?”
“去和海洛伊絲吃早餐。”柏格說,“她有任務要交托。”
“你們感情不賴。”加爾坐起身,他想系上松開的領口,卻發(fā)現(xiàn)鈕扣被他昨晚在陽臺拽掉了,“她是個與眾不同的美人。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很快就會離開?!卑馗衲抗饣剿逆i骨,但是很快地就移開了。
“如果你想看?!奔訝栍H吻了一下自己昨晚被他親過的指尖,目光挑釁,“可以告訴我,我會慷慨地把它當作昨晚的報酬?!?/p>
“過分的自信?!卑馗裾f,“但它確實很性感。”
“你的誠實令我著迷?!奔訝柡鷣y地把黑發(fā)抓向腦后,他說,“讓女士等待太久可不紳士?!?/p>
柏格扣正了領口,轉身出去了。加爾松開手,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的左眼。
“枷鎖……”加爾面無表情地說,“這他媽像是把我像狗一樣拴起來了。安克烈,我要刨開你的墳墓,你這混賬?!?/p>
“早上好?!辫竽菡f,“要來點玫瑰露水嗎?”
昨晚被柏格塞進口中的玫瑰味若有似無,加爾立刻道,“不,我不喜歡。我想我還是喝牛奶,你要來點堅果嗎梵妮?”
“我更喜歡水果。”梵妮遺憾地說,“你該嘗嘗的,這里的玫瑰露水很好喝,我非常喜歡。”
“你昨晚沒睡好嗎?”格雷叉著雞蛋,“你看起來特別疲憊?!?/p>
“我昨晚很好?!奔訝柡戎D蹋拔揖褪呛軣?。我晚上的睡眠很難被滿足,這是我目前最苦惱的事情。格雷,你父親還活著嗎?”
“當然?!备窭渍f,“他強壯著呢?!?/p>
“那真棒。”加爾說,“我很好奇,當初的遠征軍中有沒有信奉火神的巫師?”
“怎么可能沒有?!辫竽菡f,“神殿那會兒正是王國的依仗,每一個遠征人神殿都給過祝福。教皇派遣他的大主教追隨夏戈共赴深淵,不過這家伙沒有進入迷失峽谷,他們被惡龍伊諾阻攔,甚至沒有與肖恩正面過,一直在跟一條龍搏斗。這事學院課本上講過,還帶著愚蠢的配圖?!?/p>
“你懂得真多?!奔訝枤J佩地說,“我說真的梵妮,你簡直像是本知識大全!你讓我想起萬智森林的智樹,據(jù)說它也如此淵博。那么你一定知道,火神的詛咒對嗎?”
“這事所有人都知道?!辫竽莩灾忱?,“大名鼎鼎的禁術,但是沒人會去用,只有教皇可以。傳聞詛咒帶著火神枷鎖,連火神自己都無法掙脫。你對它有興趣?我勸你不要投入太多精力,大主教都無法做到,這是教皇手握權杖的禁術之一。別小看常年坐在神殿里那個男人,雖然他很帥,但他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歲了,他深不可測?!?/p>
“我只聽見了一句?!奔訝栒f,“你說他很帥?!?/p>
“是的非常!”梵妮和他湊近,“金色眼眸的斐吉,他叫斐吉??上c紫羅蘭的塔伯是朋友,注定與我們是敵人。柏格在圣弗斯時曾經(jīng)與他正面,據(jù)說他們不歡而散。是不是很酷?手握烈火中燒的柏格可是全盛狀態(tài)。不過就算是全盛的柏格,也打不過教皇?!?/p>
“這可是大消息。”加爾說,“那么教皇為什么不自己去揍魔王?動動他的手指,根本不需要遠征軍。”
“不知道?!辫竽輸嚢柚?,“也許守衛(wèi)人類后方更加重要,畢竟魔王狡詐難纏,教皇也要保護國王。”
“這是個認識誤區(qū)我的小姐。”加爾說,“如果魔王是個狡詐的家伙,那么還有夏戈什么事兒?他是個老實人!順便一提,我覺得魔王也很帥?!?/p>
“你說長著犄角和雙翼的男人很帥?”梵妮糟糕地看著他,“他還是紅眼睛!嗜血的象征?!?/p>
“這么粗暴的定義不太好!”加爾指著自己的綠眼睛,“難道我的綠眼就象征生命?啊哈哈,一點都不權威!我要為魔王發(fā)聲!”
“好吧好吧,我發(fā)現(xiàn)你對魔王很維護。”格雷說,“我明白這種,就像我們在學院里總有人喜歡反派??墒俏冶仨毺嵝涯慵訝枺x開冰湖城之后你必須改掉你這個喜好,你難以想像在王國腹地,大家對魔王是如何的憎惡?!?/p>
“他們腦子壞掉了嗎?”加爾嘲諷地說,“他們連魔王都沒見過?!?/p>
“確實如此?!备窭渍f,“但你要明白氛圍,雖然他們沒有見過魔王,但是他們見過惡龍騎士肖恩。當惡龍龐大的身軀飛過王國上空,恐懼如影隨形。況且我們?yōu)槭裁匆顪Y相互了解?魔王又不是我兄弟!”
“你們今天都怎么了?”梵妮丟下叉子,“格雷,注意你的態(tài)度,矮人不會對朋友咆哮。加爾,你的問題太多了?!?/p>
“打擾各位大人。”男仆在后行禮,“小姐邀請各位移步會客廳,在那里有足夠的消遣活動?!?/p>
“……對不起?!备窭滋乱巫?,“你是我的朋友,但我不認為我說得有錯,你不能指望人類去體諒深淵?!?/p>
“嗯哼。”加爾笑了笑,“這種事情聽起來已經(jīng)足夠惹人發(fā)笑。是的,你說得對,我怎么能指望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