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殿通緝

休息了幾日，加爾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不僅疤痕消失，就連他身體內(nèi)部似乎也在迅速地自我調(diào)整，在短短幾天時間里就完成了全部愈合。

柏格反而睡了兩天，他沉睡在絨毯間，夜晚來臨時加爾借用他的右手他也毫無知覺。

“他簡直像死了一樣?！奔訝柦o貝兒揉著肚皮，“如果不是還有呼吸?！?/p>

“那只是睡覺?！备窭渍芯恐訝柲前沿笆?，他愛不釋手，“這是火神印記的后遺癥，女武神讓他動了真格?！?/p>

“我不明白?！奔訝柺种冈谀X袋邊轉(zhuǎn)了轉(zhuǎn)，“我知道諸神的最高褒獎就是賜下印記，正如女武神帶著冰雪之神的印記，所以她能調(diào)動冰霜和雪霧。可是我從未聽說過這種賜福會有后遺癥，安克烈不至于如此小氣，連對信徒的賜福都講價。”

“這不是火神的問題?！备窭渍f，“這是柏格的問題。諸神印記往往賜福兩端，一端在信徒身上，一端在信物身上。比如女武神海洛伊絲，她身帶冰雪之神的印記，她的雷克長槍也帶著印記，所以當(dāng)她握住長槍時，她才是真正的冰湖女武神。柏格不同，他身上帶著火神印記，可他已經(jīng)失去了另一半，烈火中燒在石頭里封印著，你可以想像成柏格目前只能打出一半的實(shí)力。女武神說得對，離開了烈火中燒的柏格雖然還是只豹子，卻沒有他最尖銳的獠牙，并且這印記恐怕有點(diǎn)問題?！备窭酌媛都m結(jié)，他撓著腦袋，“你知道的……柏格是半精靈。紫羅蘭的人從未承認(rèn)過他，當(dāng)他從母親手中接過烈火中燒時就已經(jīng)成為紫羅蘭的敵人。而教皇斐吉是他大哥的朋友，當(dāng)初柏格在圣弗斯接受國王的封賞，在神殿由教皇加封火神印記……我們覺得這個印記有問題。因?yàn)橹两駷橹怪挥邪馗耠x開了印記的另一半會出現(xiàn)失控的情況，他必須依靠沉睡來安撫調(diào)整，否則會很糟糕。”

“很糟糕？”加爾把幼崽又翻過去，“聽起來不太美妙。”

“他會變得極其暴躁。”格雷心有余悸，“噢……很難自控?！?/p>

“那他還是睡吧?！奔訝栒f，“……我覺得他已經(jīng)很暴躁了?！?/p>

“看到你們相處得這么好，”格雷由衷地說，“我很高興。柏格很奇怪，他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

“那只是沒機(jī)會展示，相信我，他對待戀人會無比熱情，超出常人的那種?！奔訝栒f，“如果他有的話?！?/p>

“可以了小鬼，你們……嘿，你的幼崽看起來不太好。”格雷說。

“它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至今沒有消化掉。我去找了那位達(dá)倫醫(yī)生，但是他的苦汁也沒讓貝兒吐出來。它可能有點(diǎn)發(fā)燒，一直很燙?！奔訝枔?dān)憂地說，“我總算明白母親們?yōu)槭裁蠢鲜遣傩暮⒆映粤耸裁??！?/p>

幼崽用大耳朵擋住了臉，這是個不開心的動作。它埋在加爾手掌中，悶悶不樂，今天連“咕嚕”聲也沒有發(fā)出來。加爾有點(diǎn)擔(dān)心，他還挺喜歡貝兒的。

“你該去問問梵妮?！备窭捉ㄗh，“她對這些要比人類醫(yī)生更加權(quán)威?！?/p>

“你說它吃了窺世之眼，”梵妮摘下眼鏡，她胡亂地綁著茂密的紅發(fā)，從堆積如山的書籍中爬出來，把幼崽拎在眼前觀察，“飛涕獸真是什么都吃，但是我從沒聽說過誰能吃掉窺世之眼，那是火神神跡，高溫之物。它不該還活著的。”

“那顆水晶球并不燙?！奔訝柋荛_腳邊的書，坐在小板凳上，“它裂開了，我丟給貝兒當(dāng)玩具，可是它竟然吃掉了。那顆球真的是窺世之眼？”

“確切的說是窺世之眼的一部分?！辫竽菡f，“教皇是很厲害的家伙，他將火種雕琢成窺世之眼，又將窺世之眼化為千萬水晶。每一個神殿巫師都攜帶著它，他們可以隨時隨地共用眼睛，只要被巫師捕捉到身影，就已經(jīng)被神殿扒光了衣服。你說它裂開了？你砸它了嗎？”

“我沒有?！奔訝栒f，“它就在我眼前裂開了，毫無防備?！?/p>

“這不可能?！辫竽莅延揍踢€給加爾，“聽著朋友，諸神之中火神安克烈最為驕傲，他留下的神跡絕不會輕易被驚動，你一定嚇到了它。我沒辦法讓幼崽吐出來，但我們可以試試讓它徹底消化掉?！?/p>

梵妮轉(zhuǎn)身，推開一摞一摞的書，帶著加爾穿過她低矮逼仄的木屋，然后進(jìn)入非常開闊的石洞。這里沒有火把，照亮空間的是鑲嵌在石壁間的珠子，手稿、玻璃儀器，透明標(biāo)本隨處可見，都被嚴(yán)格地貼上了名稱。

梵妮翻了張手稿出來，“謝天謝地它還在。讓我們來點(diǎn)拾尸鳥的唾液，荒野鼠人的胡須，萬智蛇人的鱗片，還有深淵荊棘鳥的眼珠?！?/p>

“等等朋友，你剛才說什么？”加爾懷疑自己聽錯了。

“荊棘鳥的眼珠?！辫竽莅蚜闼榈臇|西都倒進(jìn)了容器里，“別大驚小怪，不是魔王的化身，只是萬智森林產(chǎn)出的洋蔥球，我們喜歡把它叫做荊棘鳥的眼珠?！?/p>

她倒入一種黏稠的綠色液體，沒有開火，容器里卻沸騰似的煮動。貝兒不喜歡這個味道，它退縮進(jìn)加爾的胸口，用耳朵把自己裹得更緊。

“喝掉它寶貝兒?！辫竽菽笾亲影淹脒f過去，“快點(diǎn)?！?/p>

貝兒悶頭裝聽不懂，加爾把它從胸口扒出來，它耳朵緊緊蒙著鼻子，一口氣喝掉了全部，然后像是喝醉了一樣在加爾手臂間搖搖擺擺，最后一頭栽倒。

“明天早上起來檢查一下?！辫竽菡f，“肚子下去了就是消化了。但我提醒你小鬼，它吃了窺世之眼，如果窺世之眼與它同化，那么它的眼睛很可能成為神殿的眼睛?！辫竽菡f著皺眉，“我想你不會喜歡被一群老頭盯著睡覺吧？還是和柏格。”

“謝謝，我會注意的?！奔訝柋鹩揍?，“你真是個好人梵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