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下次見面你能有點提升。”加爾把貝兒擱上肩頭,“走吧寶貝兒,我們?nèi)フ夷忝β档陌馗駤尅瓔尩?!?/p>
藍道夫強扒住加爾踩在馬鞍的腳,棕發(fā)騎士咬緊牙,猛地將加爾從馬上拖拽下來。加爾太輕了,藍道夫直接將他甩起來。幼崽受驚飛起來,加爾在甩起來時頭暈?zāi)垦#{道夫穩(wěn)住雙腿,將加爾倏地甩撞在關(guān)卡刺閘門上。加爾脊背立刻劇痛,他抬手扒住閘門倒刺,必須用幾秒鐘正視人類軀體的脆弱。可是藍道夫顯然不會給加爾機會,藍道夫拖起劍,狠狠插下去!
加爾另一條腿用力踹在藍道夫肩膀,他嘴里腥味充實,嘗到了血的味道。
“嘲諷是勝利者的特權(quán)。”藍道夫欺身,劍尖抵近加爾的喉嚨,“不要得意忘形盜賊?!?/p>
“血的味道?!奔訝柼蝮轮浇?,竟然笑出聲,“我的血味道不錯,值得懷念。你說得對,嘲諷是勝利者的特權(quán),但顯然——你不是勝利者?!?/p>
劍鞘陡然劈砸在藍道夫的肩頭,藍道夫反手格擋的長劍劍身在劍鞘的壓力下微微彎出弧度。柏格斗篷早在女武神的暴力轟砸中破爛不堪,他呼吸間熱浪翻滾,強悍的肩臂像山一般在藍道夫的反擊下紋絲不退。
“這是我的獵物。”柏格沉聲,“離他遠一點?!?/p>
火焰的熱浪劈頭蓋臉的翻涌,藍道夫的鎧甲剎那滾燙,他甚至聞到了發(fā)絲被灼燙的味道!
西格在阻攔獨角獸的途中猛地回頭,看見那一塊土地被升高的溫度熱至龜裂,連關(guān)卡上方直立的水仙冰雕都滾滴下水珠。他甚至忘記了獨角獸,只能一味地仰頭尋找,果然在人頭涌動中看見了火焰的標(biāo)記。然后他即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奔馳向柏格的位置。
“驚人的溫度。”梵妮用馬鞭嚇退要跑的獨角獸,在皺眉中捂住了口鼻,“我還是受不了……太燙了,感覺靠近就會被燒死,我討厭這感覺?!?/p>
肩頭被燙傷的痛覺令藍道夫分心,他的鎧甲在加爾的暴力扔砸中已經(jīng)不具備全面保護,如今處于柏格的劍鞘陰影中,完全成為阻礙速度的累贅。柏格的氣焰太強勢,他在與海洛伊絲的交手中被挑起了興頭,此刻洶涌的熱浪必須要一個發(fā)泄口。
藍道夫熱得汗流浹背,被挑飛了佩劍。他手無寸鐵,只能看著柏格靠近。
“你不能殺我。”藍道夫喘息,“柏格,你不能。火神印記讓你發(fā)狂,它也能讓你無法下手。我們都是安克烈神的信徒,你殺不了我!”
柏格眉間冷淡,他的面容傳承黛薇,卻被夏戈影響。精靈圣潔的面孔在這里沾染了戾氣,他的藍眼睛與他傳說中的母親截然不同,風(fēng)暴在其中蓄力,海浪在其中拍濤,他冷漠的目光毫無憐憫。
“柏格!”海洛伊絲察覺不好,女武神的長槍卻晚了一步。
柏格的劍鞘夾帶著銳利,藍道夫已經(jīng)感覺到尖銳的熱浪逼在胸口,鎧甲都開始消褪。
轟然一聲巨響。
重劍裹著繁雜的布條,直直挺立在柏格的劍鞘前端!地面被砸出裂痕,重劍更像盾牌,熱浪頓時從兩側(cè)怒穿涌過,重劍的布條甚至在熱氣中發(fā)卷。
“安克烈神在上!”握著重劍的瘦弱少年在滾燙中手指發(fā)紅,他抬起頭顫抖道,“您不能殺了他!”
“你阻擋我的劍,”柏格說,“就要替他接受命運的屠宰。”
“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紫羅蘭的柏格,圣弗斯的長劍。我見過您的長劍劃破夜空,我也見過您在神殿之中加封印記!您的光芒引導(dǎo)我踏上騎士長途?!蔽鞲竦种鸷颓识?,緩慢而沉重地向前推進。他臉頰被熱氣蒸得泛紅,汗珠順著兩鬢下滑,“可是我不能讓您殺了藍道夫!騎士團永遠并肩!我將為人類忠誠的盾牌,守衛(wèi)一切生命!”
“佐頓特的光輝隕落?!卑馗竦膭η实衷谥貏Γ屛鞲翊⒏?,雙手發(fā)抖。柏格跨出一步,火焰都在咆哮,“見到你真久違,但我要殺了他,人類盾牌也無法阻擋?!?/p>
“求您!”西格堅持不住,他在火焰中仰頭大喊,“您是火神的選擇!求您!放過他!格林家族會永遠銘記今日恩情!”
“讓格林家族去見鬼?!卑馗衲?,“他們睚眥必報,永遠不知道恩情兩字如何拼寫。”
“那么我將銘記今日!”西格的重劍開始融化布條,他深深垂下頭,臣服一般乞求,“藍道夫的罪過該交給神殿審判,而非以騎士之名死于同類之手。如果您的劍鞘不能仁慈,那么我愿以此身為盾,阻擋您直到生命終結(jié)!”
柏格盯著他,他很瘦,青澀中堅定的光輝是佐頓特的傳承標(biāo)志。他們曾經(jīng)手握重劍,在無數(shù)次人類與深淵作戰(zhàn)中抵在最前線。然而遺憾的是,如今王國之中只剩最后一位佐頓特,西格到今天甚至無法拉開佐頓特重劍“屹立守衛(wèi)”的布條,他瘦弱靦腆,根本不像是做騎士的料。
但令加爾意外,柏格竟然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