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接受討伐

一直到下午柏格才回屋，可是床上沒人。他清洗著雙手，看見加爾換下的衣物和他的堆積在一個筐里。

他的房間到處都是被入侵的痕跡。

柏格無動于衷，關(guān)上水，隨手把臟衣筐合上了。

搶來的獨角獸被圈養(yǎng)在一起，格雷敲打著圍欄，指揮著人清掃獨角獸的糞便。加爾帶著貝兒，趴在一邊看。

“離遠點，”格雷說，“你都不覺得臭嗎？”

“正相反，”加爾說，“我覺得它們聞起來感覺不錯，有種香香甜甜的味道。而且它們看起來也不像糞便，更像漂亮的小白石頭?！?/p>

“我一點也沒覺得好?！备窭紫訍旱乜聪蛩?，“你怎么會喜歡獨角獸的糞便?！?/p>

“我沒見過?！奔訝枱o辜地說，“我覺得它們比金幣要可愛得多，老兄你好好看看它們，一顆一顆圓潤小巧，多么可愛！”

格雷往一邊偏了偏身體，“別說了加爾，這形容讓我沒辦法再撫摸寶石！”

“對，寶石?！奔訝栒f，“你該把它們當(dāng)作寶石，曬到太陽還會閃閃發(fā)亮。說起來你餓了嗎格雷？我有點餓，我今天一直在睡覺?！?/p>

“你為什么不能晚上睡?！备窭装宴P子放柵欄邊，“你能和柏格安靜一點嗎？你們晚上真的太吵了?！?/p>

“打擾到你了真抱歉?！奔訝栒f，“我也想安靜一點，我一個人可以很安靜的。但是柏格總是不配合，他喜歡發(fā)出聲音，還說一些令人無法回答的話，非常惡趣味?！?/p>

“噢……”格雷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很難接受嗎？你的表情好像在說我在撒謊，可確實如此，我還是喜歡他睡著的樣子，好看又安靜。他閉上眼睛的時候簡直完美?！奔訝柊雅赖剿^頂?shù)挠揍谭龇€(wěn)，“他的眼睛太具有攻擊性，我懷疑他的仇敵中有一半僅僅是因為被這雙眼睛蔑視而產(chǎn)生的。但我其實……呃，好吧，我其實也蠻喜歡他的眼睛，同樣很美。”

“表達真心的話語要當(dāng)面說才具有意義。”肩頭忽然搭上一條手臂，柏格壓在他肩膀，“我以為你還在睡?！?/p>

“不，我餓了?！奔訝栒f，“你有吃的嗎？上次的牛奶就很好喝，我還想來點雞肉和魚，蔬菜也不錯。人類的廚藝簡直是超越諸神的才能，我愛廚師！”

“你的愛到底獻給了多少人?！卑馗裾f。

“數(shù)不清。”加爾說，“不僅是人，還有樹木，只要我喜歡，我都可以愛上他們。偉大的獵手不該拘泥于規(guī)定中的獵物，我可以追捕你，也可以追捕一只野獸。雖然我認為你們之間沒什么差別?！?/p>

“啊，”柏格輕輕了然，手臂離開了他的肩膀，“真是自由的人。”

“……我可能非常飽。”格雷說，“你們可以去藤臺吃飯，別站這兒了兄弟們，我覺得你們可以……單獨聊聊？”

“我愛牛奶。”加爾喝著牛奶，“奶牛真棒。我以前怎么會想養(yǎng)只羊，我該養(yǎng)著奶牛。”

“葛蘭如此吝嗇嗎？”柏格分著一盤牛肉，“我以為他天天待在森林里狂歡?！?/p>

“你怎么會這么認為？”加爾叉了他的牛肉，“實際葛蘭是非常嚴(yán)肅的領(lǐng)袖，這和他艷麗的長相不同，他很正經(jīng)。萬智森林不開狂歡，蛇人們都很節(jié)省。”

“因為他一直沒有動作?！卑馗癜雅Ｈ馑瓦M口中，“在失去魔王的庇護之后，他依然沉浸在安樂中，連藍道夫都能輕易殺了他?！?/p>

“他只是無法動作?！奔訝枌Ｐ某灾~，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怎么感興趣，“深淵從未逼近過人類王國，他一直守護著自己的家，他是不懂主動出擊的蛇人。人類的貪婪超出他的想像，也比他的噩夢更加可怖。我以為這是高尚，但我現(xiàn)在從你們口中聽到的是卻是怯弱和天真。藍道夫是很好的老師，他教會了蛇人怎么呲出毒牙，某種角度，我該感謝他振奮了我的兄弟?！彼木G眼睛抬了抬，看著柏格，“你真關(guān)心蛇人?！?/p>

“不?！卑馗衿届o地說，“我是關(guān)心你。你想殺了藍道夫嗎？”

“當(dāng)然不想?！奔訝柍泽@地說，“我為什么要殺了他呢？他死去也無法令葛蘭復(fù)活，永生的鬼話永遠只存在于被蒙蔽的信任中?！彼⑽⒁恍?，小尖牙一閃而過，“我只是想要他——他們付出代價?！?/p>

刀叉在瓷盤上發(fā)出短暫而清脆地撞擊聲，加爾立刻吮了自己的手指，“我還是不習(xí)慣這么吃東西，真糟糕，我能上手嗎朋友？”

“不可以。”柏格挑剔地用銀勺抵按住加爾的手指，“你該學(xué)會從容地用它吃飯，像個普通人?！?/p>

“我為什么？”加爾失笑，“這不好，我不喜歡。用叉子又不能拯救世界……”

“如果你還想安全地進入王國?！卑馗駜?yōu)雅把他切得亂七八糟的牛肉送進嘴里，“尋找你的東西，你就得這么吃東西?！?/p>

“好吧。”加爾扯了扯唇角，“好吧，真麻煩……我是否還得學(xué)會如何正確的使用‘先生’和‘您好’？噢，讓我去死吧?！?/p>

“你只需要學(xué)會叫柏格?！卑馗袼砷_刀叉，擦了手，“用你甜膩顫抖的聲音?！?/p>

“有意思?！奔訝栃ζ饋恚澳阏f你不會接受口頭的任務(wù)?！?/p>

“因人而異?！卑馗駛?cè)目，“為了你我可以考慮破例?！?/p>

“啊哈……”加爾傾身靠近他，“言辭撩撥是誤會的開始，這句話我才學(xué)會不久?！?/p>

“你該記住另一句?！卑馗裾f，“言語暴露人心所想，這是技巧性的侵略道路。”

“你真可怕?！奔訝柌辉儋N近，“危險的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