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精靈黛薇

所謂的精靈駐地并不遠(yuǎn)，加爾走到時(shí)精靈正在晨唱，他們一夜未眠。加爾等到吟唱停止后才走近，在人來人往中，黛薇正在撫摸一頭闊別鹿。

“您好。”黛薇的藍(lán)眼睛與柏格不同，她的顏色更淺，望著人時(shí)會有一種山霧迷蒙的感覺，她向加爾頷首。

“贊美您的仁慈?！奔訝柛┭摻恿索燹钡闹讣?，卻沒有親吻，“您為鼠人忙碌了一夜?！?/p>

“舉手之勞?！摈燹迸c加爾漫步向樹下，“小格雷在地下城市中奔跑了一夜，矮人們更加辛苦。您是來看鼠人的嗎？”

“是的?！奔訝栒f，“這里有我的朋友。”

黛薇的意外從目光中流露，她禮貌地沒有追問，而是微笑著說，“感謝您昨天的英勇?！?/p>

“那是柏格的功勞?！奔訝栒f，“希望我沒有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您擋住了翼蟒?！摈燹睕]有問柏格，她抬頭看從枝葉間漏出的陽光，金發(fā)滑下了她白皙的肩頭，“為后方留下了時(shí)間，而我們來得太晚?！?/p>

加爾覺得她在等待什么，可是柏格似乎明白來這里會遇見誰，所以他沒有來。

“您也是從北方來的嗎？”黛薇問道。

“是的，從北方。”加爾待在她的身邊，空氣中似乎浮動(dòng)著若隱若現(xiàn)的水流，讓人清爽舒暢。他對這位與夏戈的名字緊密相連的女性很好奇，但打量對方顯然是失禮的行為，不過從正面看到的幾眼中可以確定，柏格和她長得很像。

“那是個(gè)好地方。”黛薇笑，“就是太冷了……精靈很少去那里。小海洛伊絲還精神嗎？我們上一次見面，她還是個(gè)小姑娘。”

“女武神很好，冰湖城在她的治理下很安全。她非常美麗，長槍與水仙花共同簇?fù)碇?，她也很受愛戴。”加爾回答道?/p>

“她是個(gè)正直善良的姑娘?！摈燹笨匆娏思訝柤珙^的貝兒，“調(diào)皮的幼崽，它的氣息和普通的飛涕獸不太相同，有著火神安克烈的氣息。”

“一點(diǎn)意外，這個(gè)貪吃的小家伙吃掉了很多特別的東西?！奔訝柼稚α松ω悆旱亩?，“它總是很餓，您見過的飛涕獸都這么能吃嗎？”

“我很想回答您的疑問。”黛薇說，“但遺憾的是我從未見過它們，僅僅從書上看到過。我沒有離開過森林，這里沒有飛涕獸?！彼坪踝x懂了加爾的表情，略顯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已經(jīng)三百歲了?！?/p>

“您看上去還是個(gè)少女?！奔訝柛袊@地說，“精靈真是神奇的種族，美得超越一切，可惜人類的生命總是短暫?！?/p>

“那也許是諸神的恩賜?！摈燹闭f，“太長的壽命會讓心變得無趣，精靈也會羨慕人類的匆忙?！?/p>

兩個(gè)人又陸續(xù)聊了些無關(guān)的瑣事，加爾察覺到黛薇一直在尋找著話題，她在這方面有些笨拙，她想透過加爾得到有關(guān)柏格的消息，哪怕只是一點(diǎn)。

終于在加爾應(yīng)該要離開的時(shí)候，黛薇輕聲地問詢，“也許我很唐突，您是柏格的伴侶嗎？”

這個(gè)問題讓加爾幾秒鐘的停頓。

因?yàn)樗麖膩頉]有正式地對柏格求過愛，可是認(rèn)真的講，如今提到“伴侶”兩個(gè)字，他也只能想到柏格，他們在很多地方格外默契。

“我想。”加爾說，“是的，我們應(yīng)該能夠算是伴侶。我總是會提醒自己不要輕易被他捕獲，可是身心往往都不聽從我的調(diào)配，它們喜歡他，包括他的壞心眼。愛情對我而言是危險(xiǎn)的東西，可是柏格要比它更加危險(xiǎn)，他讓我有點(diǎn)偏離初衷，但我很確定，我確實(shí)喜歡這個(gè)混球。您需要我為您帶去什么話嗎？”

“……謝謝?！摈燹钡哪抗飧訙厝?，“祝愿你們一切順利?！?/p>

加爾就與她做了告別。

杜德喝了一點(diǎn)藥，精靈殷切地看著他，他避開自己丑陋的臉。

“您感覺好些了嗎？”精靈捧著他的尖爪，那里被包裹成球。

這只精靈顯然是才進(jìn)入治愈者行業(yè)，對她的病人小心謹(jǐn)慎，不肯錯(cuò)過他的任何表情。但這對杜德來說太難熬了，他在地下匍匐了太久，被這樣光彩照人的種族注視令他感覺煎熬，他對精靈有些自卑。

“謝謝?！倍诺鲁榛丶庾?，“我很好……謝謝……你可以干點(diǎn)別的……或是照顧別人，我感覺很好了?！?/p>

“但您的雙腿傷勢嚴(yán)重?！本`眨巴著綠色的眼睛，有些憂傷地說，“它需要我的祝福，請容許我再在這里唱一會兒歌。是我走調(diào)了嗎？”

“不，很好?！倍诺麓诡^看著自己的彎曲的雙腿，“真的很好。疼痛能讓我銘記屈辱，我現(xiàn)在需要疼痛……它能讓我活得更久。”

“可是不行的。”精靈天真地說，“真的會非常的痛，它會在陰雨天讓您無法下地。荒野的冬天很冷，您需要能夠奔跑的雙腿?！?/p>

杜德抬起頭，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去，“你覺得我們能夠回家？”

“當(dāng)然，你們會回到家?！本`坐在對面的床上，晃著小腿，“我希望你們能夠回到家，離開家也是痛苦的事情，思念總是折磨心神。這里的吃食也會讓您感覺不習(xí)慣對嗎？就是這樣，我曾經(jīng)去圣弗斯的學(xué)院中學(xué)習(xí)，總是感覺那里的飯菜不合口味，空氣太過渾濁，而且到處都很擁擠?！本`皺起眉，“那里還有巨人的后裔，他們太粗魯了，對待其他種族很不友好。您見過巨人后裔嗎？他們很高，也很結(jié)實(shí)，但是行動(dòng)非常笨重?！?/p>

“沒有?！倍诺露⒅约旱哪_趾，“荒野沒有巨人?！?/p>

“那您見過蛇人嗎？”精靈好奇道，“我聽說他們非常美麗?！?/p>

“……是的?！倍诺抡f，“他們很美……像荒野上的紅薔薇，尖銳而美麗。”然后他嘲諷般的繼續(xù)說，“可惜他們已經(jīng)被拔掉了毒牙，像豬玀一樣任人宰割。”

“我們也會感到害怕。”精靈抬手虛撫在杜德的膝頭，那里立刻傳來暖乎乎的感覺，“格林人的貪婪像虛空之口一樣不會滿足?！?/p>

加爾走進(jìn)來時(shí)杜德正彎著腰沉默，藥劑讓他有點(diǎn)昏昏欲睡，但在加爾踏入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就呈現(xiàn)出一種瘋狂。

“希望我沒有打擾兩位?！奔訝栕略趯γ?，對精靈道，“善良的小姐一定不介意我和朋友說幾句話，我想我不會占用太多的時(shí)間。”

“如您所愿?！本`跳下地，她松開杜德的尖爪，囑咐道，“但是先生，您只能待一會兒，我的治療還沒有結(jié)束。”

“我會注意的?！奔訝栒f，“謝謝?！?/p>

精靈離開后，杜德低垂著頭，顫抖地手想要趴到地上去。

“我和鼠人是老朋友?！奔訝栒f，“老朋友不需要跪拜。時(shí)間有限，朋友，我們可以聊點(diǎn)別的事情?！?/p>

“尊敬的陛下?！倍诺虏桓姨ь^窺探加爾的面容，他極力縮小自己的身軀，“我全部都會回答您?！?/p>

“叫我加爾?！奔訝栍檬种笓荛_貝兒，幼崽壓到了杜德的病狀報(bào)告，“這里沒有‘陛下’。我想知道格林人到底私運(yùn)了多少鼠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