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雪愣了愣,“傀儡……是什么意思?”
比起其他光芒四射的豪門公子哥,上輩子的江亦臨始終都沉默寡言,他雖然不比任何人差,但他永遠(yuǎn)都很低調(diào),就像個默默無聞的背景板。以前江落雪從沒想過這是為什么,現(xiàn)在,聽著陳漁的話,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是江家父母要他這么做的?
那對夫妻為了救趙細(xì)雨,可以用錢買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對別人的生命藐視到了這種地步,即使那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江落雪也不敢對他們有任何期待了。江亦臨曾經(jīng)作為他們的獨生子生活了二十多年,她以為那些年他過得很好,原來,不是么?
人們總是對跟自己有類似遭遇的人更有好感,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那就是同病相憐。
江落雪往陳漁的方向挪了挪,她張張口,剛想說什么,就聽陳漁說道:“總之,我希望在你養(yǎng)病的日子里,你能好好的冷靜一下。我會盡快幫你安排好去處,也會幫你擺脫那些人,但相應(yīng)的,你也不要沖動,不然你我都會有危險?!?/p>
身為女主角,江落雪自然還是很善良的,雖然重生回來以后,她變得心狠手辣,可對著無辜的人,她不會做什么。從本質(zhì)上來說,江落雪其實沒什么變化,陳漁這一晚上做了那么多暗示,如果那些暗示都成功了,那江落雪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自己人了。即使是為了陳漁的安全,她也不會再貿(mào)貿(mào)然的出去復(fù)仇了。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十分,陳漁說完這句話就要走了,江落雪怔了怔,然后急急的問他,“你去哪兒?”
“去找個人,”陳漁回過頭,“過幾個小時才回來,你先睡吧?!?/p>
聽到陳漁還會回來,江落雪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她躺回到床上,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默的看著窗外的雨幕。
在她靜靜思考人生的時候,陳漁自己開車,循著手機朋友圈里的地位,來到了一家酒吧。
他要找的人是這個世界里的男二,任云竹。
任云竹一直都喜歡江落雪,整個世界里喜歡江落雪的男性其實不少,但能夠和黎傾澤抗衡的,就這么一個任云竹了,陳漁把世界資料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最后覺得,就這個任云竹,最有可能是蕭繆。
江亦臨和任云竹是同齡人,他倆有互相的好友,任云竹愛玩,經(jīng)常會發(fā)自己的生活動態(tài),剛剛他發(fā)了一條在酒吧看人跳舞的動態(tài),陳漁就跟著找過來了。
不過開車的時候,陳漁一直都皺著眉。
居然在酒吧……雖然還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蕭繆,但陳漁已經(jīng)開始不爽了。
另一邊,某酒吧。
任云竹今天難得心情不錯。
自從江落雪和黎傾澤結(jié)婚,任二少每天都借酒消愁,活脫脫變成了一個憂郁小王子,他父母疼他,見他這樣心疼的不行,但父母的勸慰根本不起作用,沒辦法了,二老只好請動自己的大兒子,小兒子從小誰的都不聽,就聽大兒子的,希望大兒子能讓小兒子重新變得開朗起來。
父母有命,沒法不從。就這樣,任家的大少爺任云聞問了問弟弟,想去哪里玩,他可以帶他去,任云竹滿臉黑線,感情他大哥還把他當(dāng)成十幾歲的小孩呢,不過還別說,真的有用,一想到是大哥帶自己出去玩,他的心情還真就好了很多。
然后,他就說了這間酒吧。
任云竹以前經(jīng)常來,在這里吃得開,任云聞卻是第一次來,他坐在包廂里,皺眉看著形形色色的男女進(jìn)出,有不少人大著膽子跟他放電,可是越放電,任云聞身上的氣壓越低。
任二少玩得開心,但還沒忘了自家大哥,他笑嘻嘻的坐過去,好言好語道:“別這么緊張,你工作那么忙,適當(dāng)?shù)臅r侯也應(yīng)該來放松下,這里多的是年輕人,說不定就有你喜歡的呢?!?/p>
任云聞沒說話,他知道自己喜歡什么樣的,他還知道,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絕對不會來這種場合。
這樣奇怪的想法再度出現(xiàn),任云聞擰眉看著手里的酒杯。
喜歡的人……
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是精神病,哪有人可以未卜先知的,可他就總是覺得,自己有一個很明確的喜歡的人,只是現(xiàn)在,他還沒見過那個人。
任云聞更加不開心了,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身邊的弟弟又跑到另一邊去了,他往那邊看了一眼,恰在此時,又有一個男人走了進(jìn)來,清雋的相貌勝過在場的所有俊男美女,他一進(jìn)來,目光就鎖定在自己的方向。
那一瞬間,任云聞的心臟都停跳了。
完了,他的精神病升級了。
不然他怎么會覺得,他早就喜歡的那個人終于出現(xiàn)了呢。
這個包廂相當(dāng)大,有單獨的調(diào)酒師在這里服務(wù),任云聞就坐在迷你吧旁邊,偽裝成一個被任二少帶進(jìn)來的普通朋友,如果不是認(rèn)識他的人,還真就被他騙過去了。
陳漁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任云聞拿著酒杯的手都開始滲出細(xì)汗。他緊張的不行,而且有些懊惱,如果知道今天會遇上他,他絕對不會穿這么低調(diào)簡單的衣服出門。
陳漁越走越近,任云聞閉了閉眼。
他調(diào)整好心情,適時站了起來,剛想對陳漁露出一個笑容,就見陳漁腳步不停,越過他,繼續(xù)向后走去。
然后,他停在了任云竹面前。
他對任云竹說了一句話,任云竹先是愣了愣,然后就笑起來,跟著陳漁一起出去了,走的時候,不管是陳漁,還是任云竹,都沒看到任云聞那徹底黑下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