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西言一個一個微笑回答，跟著邢墨雷上電梯。

小空間里片刻安靜，邢墨雷掏了打火機，“鏘”的一聲，打火點煙，吸了兩口，突然就把煙遞到佟西言嘴邊：“臉色怎么這么差？”

佟西言就著吸了一大口，見邢墨雷沒有收回手的意思，又很快地吸了兩口，嘴唇貼著邢墨雷溫?zé)岬氖种?，突然不小心嗆了一下，扭頭咳嗽?？韧炅耍粗娞莶ＡΡ谏献约旱哪樕?，果然有了一點顏色。

電梯到九樓，邢墨雷先一步叼著煙出去。

一年的時間還不足以改變什么，科室人員基本沒變動。一個小護(hù)士偷偷在更衣室啃包子，來不及咽完就跑出來聽交班，撞到邢墨雷，嚇得臉色白了一下?？尚夏拙尤粵]有開罵就走過去了，小護(hù)士鼓囊著油膩膩的嘴巴愣了愣，看到后面的佟西言，才明白過來，興奮地上去拉佟西言的袖子：“佟醫(yī)生您回來啦！”難怪主任心情好。

佟西言笑著捏她的臉：“快點咽下去，噴我一身包子渣了?！?/p>

走進(jìn)辦公室，正好打上班鈴，想跟他打招呼的同事只好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安靜站著聽早交班。只有邢墨雷一個人坐著，接了護(hù)士長泡來的八寶茶喝。

“……35床是昨天晚上十一點進(jìn)來的急診胃穿孔，十一點半去手術(shù)室行胃穿孔修補術(shù)，穿孔處有硬結(jié)，已取活檢標(biāo)本——”

“誰做的手術(shù)？”邢墨雷打斷。

夜班的于鵬舉手。

邢墨雷合上茶杯蓋子，問：“穿孔幾小時？硬結(jié)有多大？有無潰瘍史？”

“穿孔八小時，硬結(jié)雞蛋大小，是老胃病了……”于鵬越說越?jīng)]了聲音。

茶杯砰一聲頓在桌上，邢墨雷怒道：“為什么不行胃大部分切除術(shù)？！”

于鵬小聲辯解：“那不是沒超過八小時嘛……”

“你是豬腦??？！胃潰瘍多少年了這個病人！癌變的可能性多大想過嗎？！你是不是要等他爛光了再切？！”

說的是沒有錯，但是這態(tài)度，還真是一點沒變。佟西言無言，對于鵬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再開口頂了。

一群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聽完了交接班，匆忙各自干活。佟西言跟邢墨雷同一組，后面還跟了兩個進(jìn)修生推著病歷車，一間一間查房過去，佟西言查的很仔細(xì)，每一個術(shù)后病人還都揭開敷料一角看愈合情況，邢墨雷在邊上一言不發(fā)。兩個進(jìn)修生跟在后面，驚異的發(fā)現(xiàn)他們的主任耐性一下子大好，查完房一看時間，比往常整整多用了一刻鐘，要是平時，誰多耗三分鐘，都會被他罵半死?？磥韨髡f中的佟醫(yī)生果然不是一般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