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想來想去沒個結(jié)果，冬至只好發(fā)資訊問鐘余一：老鐘，你知道龍局有什么愛好嗎？

鐘余一很快回道：除魔。

冬至心說那我總不能去捉一只魔來讓他除吧？

他再問：除了這個之外呢？比如說琴棋書畫？爬山舞劍？跳廣場舞？

鐘余一仿佛陷入了冥思苦想中，過了很久，才發(fā)來一條：做飯吧。

？？？高冷之花一般的男神居然愛好做飯？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反差。

冬至忙問：你確定嗎？

鐘余一：應(yīng)該吧，以前還在舊址那邊的時候，沒人肯送外賣，食堂正好又放假了，我們組沒人做飯，老大就親自下過幾次廚了。

冬至遙想龍深系著圍裙站在灶臺前忙碌的身影，竟然覺得有點反差萌。

他問鐘余一：那肯定很好吃吧？

鐘余一老老實實道：很難吃。

冬至：……除此之外，他還有什么愛好嗎？

鐘余一：應(yīng)該沒有了吧。

看來鐘余一對龍深并不是特別了解，不過話又說回來，除了他這種心懷不軌的，誰會深入去了解自己的頂頭上司？

冬至本想送一把古董劍給龍深，既能表達謝意，又能投其所好，誰知一看那些劍的價格，把他自己賣了都買不起。

他撓撓頭，苦惱地吐了口氣，在論壇求助上輸入一行字：如何追求一個男人？

想了想，又刪掉，改成：如何追求一個各方面很強的男人？

該論壇人氣不錯，短短幾分鐘就有十幾條回復(fù)。

有的人說：你要勇敢告白，說不定人家早就對你有意思了，這叫雙向暗戀！

這是不可能的，冬至直接跳過，看下一條。

有的人讓他下藥，霸王硬上弓，這個也跳過。

有的人回復(fù)，讓他先試探一下對方的意思，然后再伺機行事。

嗯，這個不錯，跟他想的一樣，果然平平淡淡才是真。

十幾條回復(fù)里，靠譜的很少，大部分都是天花亂墜隨便吹，冬至看得眼花繚亂，哭笑不得，索性關(guān)掉電腦，直接赴約。

臨近七點，他抵達林間茶樓。

包間是提前訂好的，他也一早就把包間號報給龍深，結(jié)果進去一看，對方已經(jīng)到了，旁邊還多了個人。

冤家路窄劉清波。

冬至懵了一下，沒等他說話，劉清波就笑道：“龍局剛開完會出來就被我撞上了，我有很多問題請教龍局，你不介意我一起吧？改天我也請你吃飯?！?/p>

當(dāng)著龍深的面，冬至怎么可能說介意？只好裝大方，也笑道：“不介意，既然來了就一起吃，你們有什么忌口的嗎？”

龍深搖搖頭：“你們隨意?！?/p>

劉清波跟上：“我也隨意?！?/p>

冬至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自己把劉清波擰成麻花然后卷起來塞進麻袋踩成肉餅的景象，順手把手上的多肉植物放在龍深面前。

“不知道送您什么，貴重的您肯定不收，我記得您辦公室里也有盆栽的，剛才路上看著這盆小東西很漂亮，就買下來，店主說這叫玉露，名字也好聽?！?/p>

眼角余光一瞥，劉清波似乎嘴角微揚，似乎有點不屑，冬至只當(dāng)看不見。

龍深道：“多謝?！?/p>

見他沒有拒絕，冬至心里美滋滋，拿起功能表點了些菜，讓服務(wù)員進來下單。

那頭劉清波已經(jīng)跟龍深攀談起來，他家學(xué)淵源，聊的話題也大多是蠱術(shù)與劍術(shù)的結(jié)合運用，其中不乏行內(nèi)話，什么蛇蠱蜜蜂蠱牛皮蠱，金錢蠱相思蠱子母蠱，龍深任憑劉清波滔滔不絕地講，偶爾插上一兩句。

冬至聽不大懂，但從劉清波佩服的神色上看，龍深那寥寥幾句都能說到點子上，給予劉清波莫大啟發(fā)。

他也沒有插嘴，就默默在旁邊聽，直到服務(wù)員端著菜進來，才道：“劉師兄，龍局這幾天經(jīng)常開會，應(yīng)該很累了，你讓他休息一下，你們吃完再聊吧?！?/p>

劉清波看了他好一會兒，燦然一笑：“是我疏忽了，龍局，實在抱歉，我們先吃飯吧?！?/p>

菜過幾筷，酒過三巡，難免又開始閑聊幾句。

冬至插不進他們的話題，也沒打算繼續(xù)，就重新聊了點比較輕松的，說到上次他們幾個去唱歌，看潮生經(jīng)常跑調(diào)，興致上來，冬至還學(xué)了看潮生的腔調(diào)，惟妙惟肖。

龍深雖然說話不多，但可以看出他的確逐漸放松下來，眉梢眼角之間也有點了愜意，冬至想到何遇抱怨通宵開會的事情，作為副局的龍深，肩上的責(zé)任只會更多，不會更少，不由有點心疼。

劉清波忽然道：“冬師弟，聽說你是不久之前才加入修行界的，這么快就可以參加考試，想必家學(xué)一定深厚吧？”

冬至道：“我爸媽是普通人，他們已經(jīng)去世了?！?/p>

劉清波面露驚訝：“這么說，你一定很有天賦了？不知這次筆試成績怎么樣？”

冬至一愣：“還、還行吧?！?/p>

劉清波見狀，越發(fā)肯定冬至這次筆試考得不太好，乘勝追擊道：“沒關(guān)系，聽說很多人都是要考好幾次才考上的，這次不行，就明年再來，不過可惜了，能給龍局當(dāng)徒弟的機會，不是每年都有的?！?/p>

冬至靦腆一笑。

龍深忽然道：“你考了多少？”

他顯然是太忙，沒有像何遇那樣主動去留意成績公布情況，反正無論怎么樣，之后總會有人把成績單送到他那里。

冬至謙虛道：“這次發(fā)揮不太好，才157分。”

劉清波：……

他考了130分，本來覺得這個成績不錯，想奚落一下冬至，澆滅對方想要拜龍深為師的心，誰知道對方就來了顆核彈。

結(jié)果這廝還裝上癮了：“不過我覺得劉師兄說得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學(xué)無止境，雖然我筆試成績還過得去，但面試仍然需要努力。”

冬至說得無比真誠，加上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誰也不會覺得他在顯擺。

劉清波氣得牙癢癢。

龍深卻很吃這一套，聞言嗯了一聲，面露贊許。

看到劉清波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冬至不由心頭暗爽。

內(nèi)心一個小人在叉腰奸笑，另一個小人道：冬至，你這個心機男！

劉清波又問：“龍局，今年面試，您會是面試官嗎？”

冬至豎起耳朵。

龍深不置可否：“這個重要嗎？”

劉清波笑道：“看見您，我就是再緊張，心里也能定下來?！?/p>

冬至：馬屁精！

龍深：“只要準備充分，誰是面試官都一樣。而且，面試官也不會只有一個?！?/p>

劉清波點點頭：“您說得對，不過我聽說面試淘汰率挺高，去年沒有一個人入圍，不知道今年會不會適當(dāng)放寬？”

龍深道：“標準一直都在那里，只要能過標準，就可以入圍，但就算面試通過，也不必高興得太早，之后還有培訓(xùn)考試，同樣也有淘汰率?！?/p>

說了等于沒說，劉清波也沒指望從他這里問出什么了，反正他的目標只是拜龍深為師，現(xiàn)在不管聊什么，最重要的是先打好關(guān)系，時時刻刻在高人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一頓飯吃完，龍深還有事，先走一步，留下冬至跟劉清波兩個人，面面相覷，皮笑肉不笑。

劉清波先開口：“道友很厲害啊，居然考了157分，估計是筆試第一了吧？”

剛才當(dāng)著龍深的面還是冬師弟，現(xiàn)在就變成道友了。

冬至笑得很無辜：“我也就是筆試高分一些，面試肯定不如劉師兄的?！?/p>

劉清波氣哼哼，心說你小子挺能裝大尾巴狼的，不聲不響就來一下。

“沒關(guān)系，改天有空，我們再切磋切磋，我得好好向你討教討教?！彼嫔弦琅f很有風(fēng)度，伸手想拍拍對方的肩膀，卻被冬至借著買單起身避開。

“好啊，劉師兄還說改天要請我吃飯的，可別忘了?。　倍列ξ?，買完單就先一步走人。

他才沒有興趣留下來跟對方說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話。

而且冬至始終記得，對方的母親是苗女后裔，會使蠱毒，剛才劉清波跟龍深的交談也證明了這一點。何遇跟他說過，蠱之一道，看似神不知鬼不覺，實際上都有隱秘的傳播管道，譬如身體接觸，譬如在食物里下蠱，又或者通過對家身上的某一件東西來作法，總之就是要有一個媒介。

經(jīng)過徐宛的事情，冬至已經(jīng)吃一塹長一智，他現(xiàn)在對朋友依舊毫不設(shè)防，但對劉清波這種陌生人，甚至稱得上對手的人，卻不敢大意，盡量避免給對方下手的機會，哪怕是自己杞人憂天。

如果何遇在這里，一定會老懷大慰地說冬冬小寶貝越來越警醒了。

冬至回到宿舍，正從口袋里摸鑰匙準備開門，就看見他宿舍對面的門打開。

龍深站在門口朝他招手。

“你進來?！?/p>

冬至從入住那天就知道對門住著龍深，不過對方日常忙碌，市區(qū)里又有房子，住在這里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

但是……？

冬至懵了一下，心說進展這么快？我還沒表白，這就發(fā)展到去家里了？

不過他很快知道自己想多了，龍深讓他進去，指著桌上他剛剛送的玉露道：“這個要怎么養(yǎng)？”

冬至忙道：“基本上不用怎么澆水，它怕熱怕潮，放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就好。”

話又說回來，多肉植物向來嬌貴，普通人天天照顧未必也能養(yǎng)好，更何況龍深這么忙，估計也沒時間怎么照看，萬一養(yǎng)死了，那這份禮物豈不是送得很不吉利，難道象征他的愛情還沒開始萌芽就胎死腹中？

呸呸呸，童言無忌！

冬至撇開亂七八糟的想法，不好意思道：“其實送的時候我也沒多想，就是覺得這盆玉露晶瑩剔透，特別漂亮，也許您工作的時候看一眼，心情會好很多。要是養(yǎng)不活，我再送您一盆，反正這東西又不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