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澤之事,我已選擇忘了?!?/p>
秦衍答得平靜,傅長陵沒有刻意進(jìn)攻,只一味躲著他,聽著秦衍解釋:“我為業(yè)獄而來,就無需這樣多余的感情?!?/p>
“你會后悔的!”
傅長陵大喝出聲:“師兄,你若是在記得所有后選擇,那我絕不逼你。可你如今什么都不記得,你做出決定,若有一日你想起所有,后悔了怎么辦?!”
“那就不想起來?!?/p>
秦衍說著,劍含法光揮砍而下,似如巨龍沖撞而來,傅長陵驟然躍起,直直落到無垢宮屋頂之上。
秦衍站在原地不動,手中劍花一挽,數(shù)百道劍意便朝著傅長陵直攻而下。
傅長陵一路疾奔在秦衍周身,他勘察著秦衍周身靈氣流動的方向,思考著江夜白抽取秦衍感情的方式。
人所有的感情、記憶,都存儲于神識之中,江夜白要精確的抽取秦衍的記憶,必然是要進(jìn)入秦衍的神識。
而神識的搭建,就像一棟房子,抽取任何一根柱子,橫梁,乃至一塊釘子,都必然會導(dǎo)致坍塌,所以江夜白在抽取了秦衍的記憶之后,如果要維護(hù)神識世界不崩塌,不混亂,必然是要用什么東西填充在那塊位置上。
比如某種情緒。
秦衍此刻所表現(xiàn)的,對于業(yè)獄那種近乎偏執(zhí)的信仰。
因?yàn)橛羞@份信仰存在,所以哪怕缺失了一部分記憶,他也不想去探索,去詢問。
要讓秦衍恢復(fù)他的感情和記憶,必須要清晰江夜白放在秦衍神識之中的“咒”。
清楚一個(gè)接近渡劫之人的咒本就是難事。而要在不傷害秦衍的情況下清除這個(gè)咒,那更是難上加難。
但傅長陵必須嘗試,于是上他手上撚符咒,圍繞著秦衍開始放置陣法。
秦衍看出他畫陣的意圖,他站在原地不動,劍意緊跟傅長陵,傅長陵每到一個(gè)地方,劍意便緊隨而上。
“秦衍,你從業(yè)獄而來,跨越兩界,于問劍城外,奪舍成人?!?/p>
傅長陵說著,抬手一個(gè)小型法陣按到地上,秦衍的劍光隨即砸了下來,傅長陵足尖一點(diǎn),便落往下一個(gè)方向。
“你生于云澤,長于云澤,你是鴻蒙天宮大師兄,你有諸多師兄弟妹。你曾說要以命護(hù)云澤,鋤強(qiáng)扶弱,維護(hù)正道綱常?!?/p>
“不必多說?!鼻匮荛L劍似如帶了雷霆,“轟”的一聲巨響,就在傅長陵身前砸出一道深坑。
傅長陵從秦衍劍下堪堪滾過,喘息著單膝跪在地上,秦衍抬眼看他,漠然出聲:“提劍。”
“你是我?guī)熜?,”傅長陵喘息片刻,重新?lián)釉E,“我不提劍?!?/p>
話音剛落,傅長陵手下法陣朝著秦衍方向一路蜿蜒而去,秦衍縱身而起,那光紋動作更快,似如一只手一般,驟然抓住了秦衍的腳,而后就帶著傅長陵所描述的記憶往他腦海中直逼而去。
秦衍下意識抬劍急斬,但只是片刻,卻仍舊讓他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