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謝師父,十六年來,如父如師如友,大恩大德,晏明終生不忘。還望日后,師父似泰山安在,順遂無憂?!?/p>
秦衍頭叩在地上,低啞出聲:“不肖弟子秦衍,拜上?!?/p>
“走吧?!?/p>
江夜白垂下眼眸,似是有些疲憊。
秦衍不敢看江夜白,傅長陵上前去,彎下腰來,抬手扶住秦衍。
“阿衍,走吧?!?/p>
傅長陵說著,扶著秦衍起來。
秦衍整個人都在抖,他整個人的力道都在傅長陵身上,傅長陵身上的傷口其實還沒有痊愈,可他一聲不吭。
他只是任由秦衍依靠著他,把所有壓力和痛苦,都壓在他身上。
他神色從容,扶著秦衍站起身來,然后他將手滑落下去,抬手握住秦衍的手。
兩人一起轉(zhuǎn)身,往山下走去,走了幾步之后,傅長陵突然停住步子,他沒有回頭,只平靜道:“當年的約定,兩百年,本是要遵守的?!?/p>
聽到這話,業(yè)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他們目光似如要凌遲一般盯著傅長陵,明修冷笑出聲:“你竟然還敢說?”
“但是,當年葉瀾早早隕落,弟子孤鴻子違背了諾言。你們說得沒錯,云澤欠你們的??墒?,犯錯之人已死,如今活著的人……”
傅長陵聲音低下去:“又何嘗不是無辜?”
“如果有得選擇,我想,這云澤大多數(shù)的普通人,大約都寧愿早早的死,也不想茍且的生?!?/p>
“魔尊,”傅長陵轉(zhuǎn)過頭去,“能不能暫時維持這樣的平衡,共尋出路?”
江夜白沒說話,他看著面前兩個年輕人,好久后,他緩慢道:“我信過你們云澤人一次?!?/p>
“我不信第二次?!?/p>
傅長陵抿唇,他盯著江夜白。
如今云澤只有乾坤城這一點喘息之地,業(yè)獄占著絕對優(yōu)勢,怎么可能在這時候和談?
傅長陵點了點頭,平靜道:“我明白了,謝過魔尊?!?/p>
說著,傅長陵便拉著秦衍,在眾人注視之下,一路往山下走去。
眾人虎視眈眈,不少魔修躍躍欲試,但傅長陵威壓太盛,沒有一個人趕上前來。
終于有一個魔修忍耐不住,提劍朝著傅長陵砍了過去!然而秦衍還沒動彈,就看傅長陵周身結(jié)界大盛,那魔修當場飛遠出去,被一道劍一般的符文扎在地上。
“豎子無禮?!?/p>
傅長陵冷淡開口:“再敢上前,格殺勿論。”
那符文不知是什么符,被釘在地上的魔修并沒有死,但卻發(fā)出了極其痛苦的尖叫聲來,凄厲的哀嚎聲響徹天地。
得了這樣的威懾,沒有一人再敢上前。
兩人緩步出了無垢宮,等出了無垢宮后,傅長陵一口血噴了出來,秦衍一把扶住他,急道:“長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