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李磊跟著攥拳比劃了下，“捶胸……”

林間笑了：“加油。”

李磊愕然扭頭：“我靠？”

“最浪漫的事。”

林間給他打了幾個手勢，吸了口氣把話筒拿起來，及時跟上下一段：“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好。”

梁見小聲戳戳戳吳濤：“不是慢慢變老嗎？”

“閉嘴?！眳菨孀∷淖?，“去吃大蔥。”

“直到我們好得哪兒都去得了。”

林間繼續(xù)即興瞎瘠薄改詞，慢慢跟上節(jié)奏，抬頭看著小書呆子，輕輕笑了：“我還依然最想看到……”

他最后幾個字沒唱出來，做了個口型，就看著男孩子黑凈的眸光里跟著漪起笑影。

時亦走過來，跟著拿起擱在邊上的話筒。

少年嗓音清冷干凈，聽了兩遍已經(jīng)差不多找著旋律，一分不差地跟上節(jié)奏。

林間溫柔低沉的嗓音頓了幾秒，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跟上來。

……

一首歌唱完，評分毫不意外地掉到了50往下。

“正常?！绷阂娡兄掳停安还饨o人降了調(diào)，還給人家改了詞?！?/p>

林間：“……”

“我要是歌，我都給你30分。”梁見搖沙錘。

林間：“…………”

時亦忍不住，低頭笑得停都停不下來。

“歌的問題?！?/p>

林間毅然分清了責(zé)任方，把話筒隨便塞進一個人手里，抱著笑成一小團的男朋友往邊上挪了挪：“唱歌沒意思，我們負責(zé)吃果盤?！?/p>

“多有意思??！”梁見乘勝追擊，“間哥再唱一個！一定能過三十五分！”

林間抬手橫在頸間，朝他不用手語也能懂地橫著鋸了兩下。

時亦笑得有點兒咳：“荷塘月色。”

“荷塘月色怎么了？”林間轉(zhuǎn)回來。

時亦穩(wěn)了穩(wěn)，拿過話筒：“怎么唱？”

“想聽嗎？”林間愣了下，摸摸下巴回頭，“我看看有沒有，荷塘月色套馬桿最炫民族風(fēng)……”

梁見：“……”

梁見飛快撲過去，承認并肯定了“唱歌一點都沒意思”的設(shè)定，頑強地奪回了話筒控制權(quán)。

難得有個出來放風(fēng)的機會，一群人鬧了小半宿，最后連李磊都接過來話筒唱了兩首。

時亦品嘗了ktv所有的水果種類，有點兒撐，蓋著林間的外套靠在沙發(fā)里連消食帶閉目養(yǎng)神。

天氣一天比一天鮮明地?zé)?，包間里空調(diào)開得涼，林間幫他掖了掖外套袖子，在腰后頭墊了個靠墊。

“間哥?！?/p>

梁見被幾個麥霸搶走了話筒，頑強地抱著自己的小沙錘挪過來：“最近二當(dāng)家還特別辛苦嗎？”

“怎么了？”林間問。

“沒有……就看二當(dāng)家上課老打瞌睡?！?/p>

梁見指了指：“是不是太累了啊？糟心事兒都解決了，就別給自己壓力那么大了……”

林間搖搖頭：“不是?！?/p>

“??？”梁見愣了愣，“那為什么？”

時亦聽見他們說話，迷迷糊糊撐著胳膊要坐起來，被林間單手遮住眼睛。

小書呆子側(cè)了下頭：“林間？”

“在啊?！绷珠g碰碰他的耳朵，“沒事兒，睡吧。”

掌心底下的睫尖輕輕掀了下，就又溫順地斂下去。

林間替他遮了會兒光，等他重新迷迷糊糊睡熟，才把手撤開。

也算是得慢慢調(diào)理的問題里頭的一個。

時亦本來的睡眠質(zhì)量就差，前段時間幾乎沒怎么好好合過眼，現(xiàn)在閑下來了也不太容易睡得著。

哪怕兩個人一塊兒躺在床上了，小書呆子好好閉著眼睛的時候也十有八九都還清醒得能做一套卷子。

林間特意給他弄了個手環(huán)，深睡的連續(xù)性和比例都嚴重不夠，半夜還能醒過來好幾次。

晚上睡不好，白天的精神自然也不夠。

再加上現(xiàn)在老師講課都飛快，除了老董的課，本來也催眠得能讓人攥著筆在筆記本上畫個龍。

“沒看醫(yī)生嗎？”梁見挺擔(dān)憂，“一直這樣也不好吧？”

“看了，要調(diào)理，最近在熬中藥。”

林間側(cè)頭看了一眼，扯扯嘴角：“……不太愛喝?！?/p>

豈止是不太愛喝。

要是能從喝藥跟出去找一百個人接觸聊天中間選一個，林間甚至覺得他們家小僵尸要不了幾天就能出去發(fā)傳單了。

睡眠問題不能有壓力，越有壓力越睡不好。林間特意沒給他緊迫感，白天時亦有犯困的時候，也盡可能創(chuàng)造環(huán)境讓男朋友多打打瞌睡。

反正晚上也睡不著，能睡一點兒是一點兒，總比一點都睡不著的強。

“對了，我哥有一段時間也是。”

梁見仔細想了想：“法學(xué)院期末復(fù)習(xí)壓力大每天都睡不夠，就盼著完事兒了好好睡一覺，結(jié)果等全完事兒了躺床上，眼睛瞪得像銅鈴?！?/p>

“有什么辦法嗎？”林間問。

“據(jù)說是冥想，用最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深呼吸，腦補自己的身體一寸寸放松，然后一點一點清空思維……”

梁見：“我哥研究了半個暑假?！?/p>

林間坐起來：“有用？”

梁見搖搖頭：“然后轉(zhuǎn)專業(yè)了。”

林間：“……”

“但我們解決問題要有創(chuàng)造性。”

梁見的思維很活躍，坐過來一臉嚴肅：“我哥睡不著，是因為他是個單身狗，即使在睡不著的寂寞深夜也只能自己玩兒自己的靈魂?！?/p>

林間看著特別哲學(xué)的梁思想家：“所以？”

“所以你們在這一點上就贏了。”梁見目光炯炯，“間哥，轉(zhuǎn)動起你的思維，不要浪費你們得天獨厚的條件?！?/p>

猴子點了首最近很流行的口水歌，梁見正好會唱，扔了沙錘飛撲回去搶話筒，中斷了這段格外有哲理的對話。

林間撿起沙錘晃了兩下。

適當(dāng)?shù)倪\動能促進睡眠，但小書呆子的身體又沒養(yǎng)好。

他一直不太掌握得好這中間的界限，所以一直沒敢?guī)е信笥言趺村憻捝眢w。

但要想睡好，又確實需要適當(dāng)強度跟長度的……

林間沉思著放下沙錘，把手機拿起來。

遙遠的心理咨詢師辦公室，程醫(yī)生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最近難得沒什么患者，程航正在激情打游戲，按亮屏幕看了一眼。

林間：在？

林間最近都沒怎么聯(lián)系他，程航挺好奇，飛快抽出只手打字：在啊在啊，怎么了日門小同學(xué)？

林間：我的情緒會對我同桌有影響。

程航皺了下眉，扔下手機坐正回消息：對啊，不都跟你說九千八百七十次了，他特別容易被你帶過去，什么都是。

林間：想法和思路也會嗎？

程航：會，你不要抱僥幸心理。

程航：說句玄乎點兒的，他的觀察力敏感到你不論想什么干什么，他都能看出來感覺到。

程航：對我們來說，他感覺到以后一般就拒絕了。但對你來說，他很容易就會被你帶著走，然后跟著你一塊兒想……

林間：好。

程航：？

林間：我開始想了。

程航：？？

林間：你有比這個再不容易被鎖一點的文包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程醫(yī)生的風(fēng)火輪。

他踩著我哇呀呀呀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