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購物袋,祁隱拉住裴黎的手走到一邊蹲下,壓低聲音:“聽?!?
隔了幾秒,從矮灌叢里響起幾聲貓叫。
祁隱扒開枯萎的灌叢,看到后面的枯草上果真趴著三只瘦小的奶貓。
“這么冷,它們怎么不找地方躲一躲。”裴黎想了想,拽過購物袋,翻出一袋火腿腸,里面是散開包裝著的。
祁隱小心翼翼將一只一只都抱出來放在自己大腿上,“可能是被貓媽媽拋棄掉的,沒地方去?!?
裴黎把火腿腸的包裝咬開一個口子,撕開,送到它們面前。
奶貓是餓極了,趴在祁隱腿上,三個毛毛腦袋湊到一起吃火腿腸。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怎么辦?”祁隱抬起頭看著裴黎,“不管它們,明天一早多半都凍硬了?!?
裴黎說:“不能帶回家,我奶奶會過敏……我去樓上找點東西。”
他把剩下的火腿腸塞進祁隱手里,“我馬上就回來,你守著它們?!?
說罷,裴黎趕緊拎著購物袋回去。
祁隱一只手護著三只貓,另一只手從袋子里又拿出一根,用尖牙咬開包裝,兩根都喂給它們。
不到十分鐘,裴黎就下來了,抱了一個小紙箱,里面放著兩件舊毛衣,還有些水和食物。
“這些應該能搭個窩?!彼畔孪渥?,鋪好毛衣,形成一個臨時的小窩。
祁隱提著貓后頸,一只只放進去,然后放入火腿腸。
三只貓擠在一起,花色偏暗,深深淺淺的。
裴黎伸手曲著食指,用突起的骨節(jié)蹭了蹭中間那只的腦袋。
“好像三條小抹布。”祁隱小聲說。
“嗯?”裴黎看看祁隱,又看看貓,“是有點。”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你們蹲這兒干嘛呢?”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男聲。錢澈手里轉著車鑰匙正朝他們走過來,“大冬天的不趕緊回家,在外面做什么偷雞摸狗……貓?”
他鉆進二人中間蹲下,“我們小區(qū)里的?”
裴黎被他擠得往旁邊挪,維持平衡,“嗯,剛剛才發(fā)現的。你這么晚才回來?”
“跟我媽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才在外面停好車?!卞X澈上手擼貓,“好想掐死?!?
裴黎驚悚地盯著他,“我把你手砍了?!?
錢澈說:“不好意思,看見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我就忍不住想使勁搓。”
祁隱附和道:“我也是?!?
他看到裴黎也想使勁搓。
三個人頂著冷風在外面蹲著看貓吃東西,一直到錢澈他媽給他打電話過來催他趕緊回家,他們才回去。
出電梯時,錢澈出聲提醒:“明天八點啊,今天晚上早點睡?!?
裴黎應“好”。
等電梯門關上,他才對祁隱說:“聽到沒有?”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祁隱點頭,乖乖說:“聽到了?!?
到家后,他洗完澡就直挺挺地躺下玩手機。裴黎見他這樣,放下心來。
第二天一早,七點四十的鬧鐘準時響起。
裴黎關掉鬧鐘,頂著雞窩頭坐起來。男生出門不用做多少準備工作,簡單洗漱,吹吹頭發(fā)就能出門。
錢澈比他們早,兩個人下樓,他剛好把車開到公寓樓門口。
車內開了暖氣,裴黎眼皮還有些重,他不開車,上車就睡。
云山離市區(qū)不算遠,開車三、四十分鐘的路程,出隧道視野便廣闊了。前面連著幾天都是陰天,到今天總算是有所好轉,溫度升起來兩度,太陽也出來了。不遠處就是山,山體邊緣渡了一層細金線。
錢澈停好車,三個人下車買票。
不是周六周日,也不是節(jié)假日,所以來爬山的人并不多。
錢澈剛剛開始氣勢洶洶,沒爬到一半就累,拖著腳步走了。裴黎也松開外套,穿著加厚的衛(wèi)衣并不冷。
對比起來,祁隱相當輕松,只是頭發(fā)被風吹亂些,氣息微微急促。
“我、我不行了?!卞X澈落后和他們并排著走。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裴黎踏上一級臺階,小腿發(fā)顫,“慢慢爬,那上面才有歇腳的涼亭?!?
他說著看向祁隱,“你不累?”
“我還好?!逼铍[把帶的保溫杯擰開,遞過去。
錢澈腳踩在高兩級的臺階上回頭看他們,神色稱得上復雜。
后半段,祁隱一直把裴黎的衛(wèi)衣帽子拎著,仿佛能幫他減輕重量。錢澈遙遙落在他們后面,眼睜睜看著兩個人離他而去。
山頂的寺廟修得很寬敞,氣勢恢弘,外面是一大片空地,有太陽照著看上去暖洋洋的。
錢澈抖著腿踏上最后一級臺階,然后哆哆嗦嗦爬到裴黎和祁隱旁邊的石凳子坐下,喘著粗氣,“好累,好累,上一趟山我命去大半條。”
山頂的風大,裴黎的鼻頭發(fā)紅,他把水推到錢澈面前,“潤一下嗓子?!?
錢澈坐直起來喝水,視線漫無目的掃向周圍。
他們坐的亭子外面修得類似公園,幾級矮臺階上擺了不少算命的小攤,每個攤位上都站著兩三個人。
錢澈目光往后,發(fā)現這群算命的攤位后面就拉著一條紅色的橫幅——崇尚科學,封建迷信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