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師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了哪里不對勁。
這里的陰氣變濃了。
可他用肉眼粗一打量,又什么都沒變。
他用隨身攜帶的柚子葉水洗了臉、洗了手,甚至還點了一些在眼底。
眼前的一切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古堡里擠滿了鬼!
仇大師臉色大變,快步上樓,來到那位荊少爺?shù)呐P室門外。兩扇門上,左邊被潑了黑狗血,右邊被纏上了槐樹枝。狗血驅(qū)邪,阻斷抽取陰氣之陣,槐樹引陰,打散鎮(zhèn)壓厲鬼的陽氣。
上面的符文也已經(jīng)被刻刀悉數(shù)劃爛。
不必想,地下室里的風水陣,也已經(jīng)被破壞殆盡了。若是個厲害,恐怕還能將之改為反抽荊家陽氣的大陣!
他初來時,瘴霧迷眼,竟然絲毫沒發(fā)現(xiàn)!
糟了!
仇大師步履更加匆忙,跑到了副建筑里去。那里的地板破了個大坑,露出了底下的陰泥。
他拿出隨身的手電,朝里掃去。
卻見底下,到處都是被踐踏的痕跡。
哪些天殺的人居然穿著鞋進去胡亂踩了?!
鞋接地氣,活人穿鞋踩踏過后,這些陰泥就全作廢了?。?/p>
這還不算什么……仇大師想也不想,趕緊跳到了坑里,恨不得一頭扎進土里。
他埋首彎腰,仔仔細細梭巡起泥土來。
東西呢……埋在里面的東西呢?……若是被人拿走了還好,可若是留在這里,失了陰氣供養(yǎng),只怕要出大亂子!
仇大師找了大半個小時,什么也沒摸到。
就在他正要松一口氣時,手卻突地觸到了一物,那物硬得很,大抵是埋久了,摸著有些發(fā)涼。
顯然是被人發(fā)現(xiàn)后,又埋了回去。
那人識得這是個什么東西?
仇大師心一沉,挖了出來。
只見那物,通體金黃,雖有些污跡,但依舊看得出來,這是一尊黃金打制的神像。
這是荊家已經(jīng)供奉數(shù)代的家神。
荊家祖上是地為床天為席的乞兒,直到從戰(zhàn)亂中,得了個轉(zhuǎn)運的神像,上刻“聚運”二字??蛇@既是神,便要供。
供時,氣運沖天。
不供時,家破人亡。
不能留在這里了,大陣已破,荊少爺?shù)墓砘陮げ灰娵欅E。這東西須得重新供奉起來,不然,不止荊家,連他也要遭滅頂之災。
仇大師強忍著畏懼,將那雕像放入了懷中。
爬了兩下。
沒能爬上去。
仇大師一愣,連忙掏出手機想打電話。
……沒信號。
他用力晃了晃手機,這會兒有些后悔剛才跳得太著急,起碼應該先和荊廷華的人說一聲。
那貼著胸膛的神像越來越?jīng)?,仿佛那神像里附著的邪神,下一刻就出來了。仇大師滿頭大汗,匆忙又將它掏出來,放在地上開始布陣……
小機器人站在洞口:“……”
這沒用的東西。
怎么掉進去還出不來了呢?
那我何年何月才能重新找到我的宿主?
早晨,白遇淮的別墅里,荊酒酒坐在餐桌前,象征性地揮舞了一下刀叉,然后就放下了。
白遇淮倒是緩緩享用完了面前的食物。
荊酒酒吸了吸鼻子,好像這樣就能聞見那氣味……
“嗯?你怎么不吃啦?怎么了?”荊酒酒撐著腦袋問他。
白遇淮:“有東西進你的古堡了?!?/p>
荊酒酒一愣:“這你都知道?”
“嗯,安排了兩三個人守在那里。”白遇淮頓了下,淡淡道:“主人不在家,總要有幾個看門人不是嗎?”
荊酒酒點點頭:“那不是辛苦白先生了?”
“不辛苦,我給錢,他們看門而已。”
一提起錢和古堡,荊酒酒倚著桌子,輕輕地“啊”了一聲。
“既然我父親對著媒體,親口說我沒有死。那我就能拿到我和我爸爸的財產(chǎn)。還有睡美人古堡,重新回到我的名下……”
“是?!卑子龌磻?,站起身自己收拾了碗碟。
他轉(zhuǎn)身往廚房走:“還需要準備一些材料,我會把我的律師借給你?!?/p>
荊酒酒跟了上去:“白先生想得真周全!”
白遇淮沒有再應聲,只是嘴角輕輕動了下。
他洗碗,上樓。
少年就跟在他的后面團團轉(zhuǎn)。
像小跟屁蟲。
荊酒酒在后面問:“我們今天要出門嗎?”
白遇淮:“嗯。我排一個話劇?!?/p>
荊酒酒幾天下來,和經(jīng)紀人許三宇也熟悉多了,他聞聲,立馬抬起臉望著白遇淮:“?。壳疤煳衣犜S哥說的時候,你沒有這個通告呀。”
許哥。白哥。
兩個稱呼擺在一起,沒有分毫差別。
甚至有時候少年還要管他叫“白先生”。
白遇淮沒有出聲。
荊酒酒:???
白遇淮彎腰拿起外套,轉(zhuǎn)過身,就看見荊酒酒蹲坐著,眼巴巴地望著他,似乎是在等他回話。但就算是這樣,荊酒酒都沒忘記坐在鏡子前,還要扭頭分神照一照。
白遇淮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白遇淮掀了掀眼皮,問:“一起去嗎?”
“要要要?!鼻G酒酒又跟上了他,臨出門的時候,順著他的背又要往上爬。
白遇淮反手抓住了少年:“別騎了。”
再騎下去,他要是落枕了,得有多丑。
荊酒酒舔了舔唇,倒很是遺憾:“那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騎了呀。”
白遇淮:“……”
白遇淮:“啊。”
荊酒酒:“那還是撐傘吧?!?/p>
白遇淮單手撐開了傘,另一只手被荊酒酒拽得緊緊的。
兩個人就這么貼著一塊兒上了車。
荊酒酒覺得這樣比較保險。
經(jīng)紀人見狀都快麻木了。
其實想想,這不挺像小孩兒黏媽媽的嘛?倒也未必就是情人了。
等上了車,白遇淮突然開口:“許三宇有個外號?!?/p>
荊酒酒:?
經(jīng)紀人:?
白遇淮:“他外號叫大山羊?!薄澳阋院罂梢跃瓦@么叫他?!?/p>
荊酒酒:“好,我記得了。”還比了個“OK”的手指。燈光下,手指還挺漂亮。
但經(jīng)紀人:???
白哥上上上回,不還說這個外號挺奇怪的,不比全名尊重人嗎?難道我給白哥接了個真人秀,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不是人了嗎?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