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新還發(fā)了微信給他。
【是今天生日嗎?我有沒有記錯?我拍戲拍得快錯亂了】
【等我回來,再送你一個u盤!里面有很多好東西!】
絮絮叨叨,各種各樣的話語,擠滿了這個還不如巴掌大的手機。
荊酒酒緩緩笑了起來。
什么邪神呀,造神呀,都影響不了他的心情半分。
荊酒酒轉(zhuǎn)過身:“嗯?許哥你怎么也在?”
許三宇顫抖著指了指他的身旁。
荊酒酒回頭一看。
那里飄著一個充電器。
許三宇幾乎魂不附體。
荊酒酒倒仍舊是有禮貌的,他推開充電器,低聲說:“謝謝,你拿的充電器是十多年前的了,我用不上。”
荊酒酒走到門外,一下步子頓住了。
許三宇跟著也頓住了,他顫聲說:“是、是鬼攔路了嗎?”他伸了伸脖子,卻只看見了門外,他老板那張臉。
“怎么下樓了?”白遇淮問。
“拿手機,但是沒電了?!?/p>
白遇淮接過去:“我一會兒給你充?!?/p>
“唔?!鼻G酒酒頓了下,說:“古堡里那個邪神,煉化不了?!?/p>
“嗯?”白遇淮知道,他說的是那通電話的內(nèi)容。
“他長了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臉?!?/p>
許三宇聽得瞪大了眼。
白遇淮的眉眼驟然冷了起來,他抿了下唇:“是嗎?”語氣略有幾分森寒意味。
“難怪從來看不清它的面容?!卑子龌次⑽⒋瓜卵垌霸瓉硎勤I品怕撞上正主。”
“它和你沒有關(guān)系嗎?”荊酒酒直接了當?shù)貑枴?/p>
白遇淮扣住了他的手腕,摩挲了下。
“沒有。在此之前,我不知道這東西?!?/p>
許三宇總覺得二人說的話題,似乎是什么極為重大的事,于是一下屏住了呼吸。
“哦?!鼻G酒酒頓了下,“但是,庭一道長說,制造偽神的計劃,都是你寫下來的。你寫在了什么骸骨上面……”
白遇淮腳步一頓:“濁無寫的?”
荊酒酒:“濁無不就是你?”
“是?!卑子龌搭D了下,不自覺地將荊酒酒的手腕攥得更緊了一些,他微微皺了下眉,“但我沒有上一世的記憶?!?/p>
白遇淮心底浮動起了一絲焦躁和不快。
連帶看周圍那些往這棟建筑里拼命擠的鬼魂們,也就極其的不順眼了。
白遇淮蜷了下手指,正要掐訣。
從203的門口開始,都突然間擺上了東西。
扁扁的饅頭、圓圓的米糕,上面都插著一根白蠟燭。走得近一點,還能看見,有的米糕上面都發(fā)霉了。
白遇淮:“……”
荊酒酒倒是有點驚訝,還有點高興地彎腰嗅了嗅,從香燭上聞道了一點好吃的香味:“……這幫鬼,這么聰明的?還會討好我?”
許三宇艱難出聲:“這是……生日蛋糕?”
白遇淮這才收住了掐訣的手。
荊酒酒喃喃道:“但是這得多么大一口氣,才能把所有蠟燭一塊兒吹滅?。俊?/p>
“你是神。”白遇淮提醒他,“意念所至,隨你的心而動?!?/p>
荊酒酒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蠟燭剎那全滅了。
許三宇已經(jīng)在后面說不出話了。
荊酒酒咂咂嘴:“好了,就不吃了?!笨粗凸植缓贸缘臉幼印?/p>
白遇淮低低應聲,將荊酒酒的手抓得更緊了一些。
荊酒酒還沒忘記剛才沒說完的話呢,他又問:“那你覺得,前一世的你有可能會寫什么造神計劃,這樣的東西嗎?”
以我的性子。
白遇淮:“……有可能?!?/p>
他是個很純粹的人。
純粹到骨子里甚至有點冷酷。
在遇見荊酒酒之前,在他眼中,鬼是沒有分別的。
“那曲易道長的祖上,有可能是因為聽從了你的命令,才將邪神散播四方嗎?”荊酒酒問。
“不可能。”白遇淮一口否認。
白遇淮頓了下。
“古堡邪神,可能只是濁無的一道濁氣。仙人成圣前,都會摒情愛、驅(qū)濁氣。從此塑成圣軀?!闭f到這里,白遇淮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陰沉了。
荊酒酒微微茫然:“啊?!?/p>
他踢了踢腿,和白遇淮一起邁上了一步臺階:“其實還有一件事也很奇怪。邪神選擇荊家的長子獻祭。也就是說,它最早找上的是我的大伯。但是大伯躲過去了,只瘸了條腿。之后它也應該找大伯的大兒子……但是它為什么找了我?”
白遇淮憶起了還在上一個劇組的時候,古堡邪神降神識于關(guān)巖的身上,纏著荊酒酒不放。
白遇淮面色驟然森冷陰沉。
“就只是從我身上分離出去的,一道低劣齷蹉的濁氣,……也還是會本能地靠近你,喜歡你,想要你?!边@話像是從白遇淮齒間擠出來的,感覺十分怪異。
像是另類的表白。
又像是浸透了自我憎惡、醋意和對那東西的咬牙切齒。
荊酒酒怔了下,不自覺地反抓住了白遇淮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