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yōu)楹螘蟀紫壬嘀??”庭一問完,自己就立刻想到了答案?/p>
濁無有其余神靈都無法擁有的通天之能,神靈隕落,神仙們又都求到了他的面前,求他救命。只能說明,濁無的身份太過超然,遠(yuǎn)遠(yuǎn)在上古諸神靈之上!
……他是創(chuàng)世之神?
庭一心下驚駭。
如果是這樣的話。
天地間萬物都因他而誕生。
就算濁無真要取他們性命,好像……好像也是挑不出錯的?
庭一雙手合十,作揖道:“老衲一切都明了了,多謝白先生解惑,也多謝白先生容忍了老衲先前的質(zhì)疑、提防。”
弒神這件大不諱的事,原來只有白先生能做,也只有他敢做。
一切都很明了了。
若等到靈氣枯竭、神庭崩塌,世間再沒有一人信仰神靈時。這些神靈的死法是干干凈凈地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所以,白先生先下了手。
他殺死他們的軀殼與魂靈。
此時,天道認(rèn)定他們死亡,已死無可死,自然就此略過??伤麄兊纳褡R還在,神骸還在,只等將來靈氣復(fù)蘇,時機(jī)恰當(dāng),他們就能重新再復(fù)活。
只有先斷其臂,才能保其命!
這樣果決又殘忍的做法,只有他能做,他也真的去做了。哪怕工程浩大……
庭一心底的驚駭與恐懼,驟然間轉(zhuǎn)變成了無上的敬畏!
雖然各種典籍故事里,常說神是無情的。
他們一撥弄天下的棋盤,就會死無數(shù)的生靈,他們?yōu)榇诉B眼皮也不眨一下。
可這碾死螞蟻,與殺死同類,又怎么相同呢?
白先生一日一日重復(fù)著弒神之舉,當(dāng)同類的血流淌向他的腳邊,他是否會有那么一刻的痛苦和煎熬?
他的神智能留存至今,仍然冷靜理智,已經(jīng)是這世界上,誰也趕不上的強(qiáng)大了!
庭一長嘆一聲:“當(dāng)年,白先生其實也可以不理會他們的懇求……”
“本來是這樣的?!卑子龌吹?,“萬物都有始終,執(zhí)著于生死,還做什么神仙?”
庭一再度怔住了。
他和白遇淮所想,倒是相似的。
可為何后來又……
“就算驅(qū)逐濁氣,斬斷與人世間的聯(lián)系,仙人也還是人,會有七情六欲。”白遇淮出聲。
他們有。
他后來也有了。
“我從推演中,見到了數(shù)千年后的新神?!卑子龌吹目谖且琅f沒什么起伏,“我便想,若是數(shù)千年后,他成為了新的神,卻發(fā)現(xiàn)這世間沒有一個與他同賀的神靈,該有多么的寂寞……”“既然這樣,他們想活,那就活吧?!?/p>
庭一愣住了,知道白遇淮口中所指的“新神”就是荊酒酒。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所有的因果,還是都系在了荊酒酒的身上。
因為白遇淮喜歡荊酒酒,所以荊酒酒得以進(jìn)入了他的過往,被濁無所喜歡。因為濁無喜歡荊酒酒,所以他弒神又造神,躲過天道,避開輪回,等到今天再見荊酒酒。
庭一的小靈通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
他顫抖著摸出手機(jī),心中震撼仍然沒有平息。
歸云門的人,和等候在洞外的警察等人,實在等不住了,所以將電話打了進(jìn)來。
庭一道:“我先出去,和他們報個平安?!?/p>
白遇淮:“嗯?!?/p>
荊酒酒輕輕眨了下眼,他望著白遇淮,低聲問:“我們也出去嗎?”
白遇淮:“好?!?/p>
白遇淮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出聲:“酒酒在鑒往鏡中,還看見了什么?”
荊酒酒知道白遇淮多半是想問,他看見濁無弒神了嗎?
他以為我會怕嗎?
荊酒酒慢吞吞地眨了下眼,點頭說:“看見了……數(shù)千年前的你,吧嗒親你一口,你都不理我?!?/p>
“正襟危坐,像個老古板?!?/p>
他毫不客氣地對著白遇淮本人告狀。
白遇淮的神色徹底放松下來,他扣住荊酒酒的腰,俯身低頭去親吻。
小紙人是否和推演中的少年一模一樣。
他們又是如何雙修的。
當(dāng)他真正能觸碰到小紙人的實體時,又該是什么樣的滋味。
那成為了濁無無數(shù)次悄悄在心底描摹的事……越是知道要數(shù)千年后才能碰得到真實的酒酒,那其中的誘-惑力就越發(fā)的大。
他從來就沒有正襟危坐。
只是因為想得太厲害,才不得不更克制。
他孤寂的數(shù)萬年生活里,從來沒有嘗過甜意。如果一旦嘗到了,又要怎么去忍受,千年缺失的痛苦呢?
【恭喜您和您的宿主】
【任務(wù)1:重建地府1/1已完成
任務(wù)2:尋找神址2/2已完成】
【您已獲得神明之軀】
荊酒酒聽見耳邊系統(tǒng)聲響起的時候,他咬了下白遇淮的唇,小聲含糊地道:“但是……你對我還是很好的,你還抓旱魃給我……”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白遇淮都在認(rèn)認(rèn)真真地喜歡著他。
他也好喜歡白遇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