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想到自己在大太陽底下也確實曬得挺久,會中暑也情有可原吧。
不過話雖如此,凌音還是忍不住的在心里納罕,她前頭才剛夸這具身體的體質不錯,結果個把鐘頭的太陽一曬就原形畢露了。
感覺有那么點糟心……
然而,更讓凌音感到糟心的還在后頭。
胸口發(fā)悶的癥狀逐漸消退后,她的鼻子里又莫名其妙的開始癢起來了。
她也盡可能的清理和檢查過自己的鼻腔,可除了一些被風吹進鼻子里的泥灰和小細砂之外,幷沒有什么異常之處。
但是她就是癢啊,癢到不停地打噴嚏,打得她兩眼發(fā)黑,腦袋都發(fā)沉了。
熊貓崽子依偎在凌音身邊,凌音每次打噴嚏,它都會被嚇一跳。
可饒是如此,它還是粘凌音粘得緊緊的,分毫也不肯離開。
被一個接一個的噴嚏聲驚擾到的鳥兒,時不時的會飛到凌音的近前嘰喳。
凌音在打噴嚏的間隙,凝神去聽了這些嘰喳的含義。
有好奇幷關心凌音怎么了的,有小嫌棄凌音太吵打擾到它們孵蛋的,還有覺得凌音打噴嚏有趣想學的……
——唔唔。
熊貓崽子用它圓圓的腦袋蹭蹭凌音的胳膊。
這會兒,凌音感覺自己鼻子里的癢意好像好一些了。
她一手蓋在熊貓崽子的腦袋上揉揉,一手則蓋在自己的額頭上試了試溫。
額頭的溫度摸起來有些熱,卻幷不燙,應該沒有發(fā)燒,只是單純的打噴嚏打多了所致。
凌音做了兩次緩慢的深呼吸。
——我沒事……
剛把自己應該沒什么事的意念傳達給熊貓崽子,胸口卻又是一滯,隨之而來的還有鼻子里的瘙癢。
“阿嚏!”
好吧,她有事。
凌音順了順自己的胸口,擰著眉思忖道:這具身體該不會有什么隱疾吧?
可惜她雖然融合了原主的記憶,能夠在腦海中清晰回憶的卻依舊只有一些零散的片段。
若原主的身體當真有什么隱疾的話,凌音只希望它不要是什么短時間之內就會致命的絕癥。
好不容易穿越一遭,千載難逢的死而復生,凌音不想這么快就又閉上眼沉入無邊的混沌,她還想再多過幾天鮮活日子呢!
閉了閉眼又睜開,女孩深茶色的剔透雙眸中有著對生絕對的渴望。
緊閉上嘴,捏著鼻子憋過了幾個噴嚏,凌音撐著榕樹主干站起身。
天色將晚,她又該生火了。
她去檢視了一下掛在一邊的幾個竹筒,里面還有些水。
等火生起來,再燒點開水。
現在的凌音需要熱水,也許喝點熱水之后,她的情況會有所好轉。
拖著抱小腿的熊貓崽子去拾柴火的時候,凌音發(fā)現短暫的憋氣似乎能緩解她的胸悶,對鼻子里無端的癢意好像也有幾分成效。
這很奇怪不是嗎?一般而言,人感到胸悶的首要反應肯定是大口呼吸新鮮空氣,靠憋氣緩解胸悶,簡直聞所未聞。
但對于眼下多少有些病急亂投醫(yī)的凌音來說,管它合理還是不合理,奇怪還是不奇怪,她只知道這個方法有效,旁的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懷抱著滿滿一摞柴火往回走的凌音,突然隱隱聽到幾分異動。
遠遠的,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東西碾壓在樹枝和灌木上,發(fā)出細碎的嗶嗶啵啵的草木折斷聲。
須臾,又有肖似大風穿林而過的動靜,以及重物砸下的悶響、土地的甕動。
榕樹上的鳥類住客們顯然要比凌音更早警覺。
只聞聽它們嘰嘰喳喳的相互警示,而后紛紛騰飛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