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賜把寫著字的紙按在胸前,又不滿地瞪著王一,“壞?!眲⑻熨n的態(tài)度讓屋內(nèi)的氣氛有些異常,沈嘉之重新審視王一,剛才這一會兒他已察覺到了不同。
“小賜兒,為何要寫‘七’?”白桑韻問,兒子最近總提這個字,讓他猜不到。其他人也很好奇。
劉天賜撅起嘴,卻大力搖頭:“不說不說?!比缓笞叩酵跻幻媲埃帧昂莺荨?,在別人眼里卻帶著撒嬌地瞪了眼王一后,把字放進(jìn)自己的衣襟內(nèi),跑到爹爹身前撲進(jìn)去。
這一幕,讓劉淮燁和藍(lán)闕陽的臉沈了下來,讓白桑韻浮現(xiàn)驚喜,讓王一更加木訥。
“你下去吧?!彼{(lán)闕陽冷冷地說,王一行禮,退了出去,腳步匆忙。王一一走,劉天賜從爹爹懷里抬起頭,又跑到沈嘉之跟前,笑著說:“寫寫?!?/p>
沈嘉之拿過筆,問:“小王爺還要寫‘七’嗎?”
劉天賜卻伸手握住那只筆,“自己?!彼约簩?。
“那臣教小王爺寫?!鄙蚣沃靼琢?,放開手。劉天賜點點頭,“寫寫,自己,七。”他要自己學(xué)會寫“七”字。
……
“桑韻,你說芋頭是不是認(rèn)出他了?”隔間,劉淮燁皺眉問。劉天賜正在隔壁和沈嘉之學(xué)字。
白桑韻踟躕地?fù)u頭:“不知道。若芋頭認(rèn)出他,為何從來不叫?他給芋頭的東西也不在芋頭身上了。問了他的貼身太監(jiān),都說沒見過?!辈贿^他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
“說不定芋頭以為他在和他玩‘藏藏’的游戲,芋頭都認(rèn)得出易容的餮兒和離兒,也許也認(rèn)出了易容的他。”藍(lán)闕陽道,和劉淮燁一樣不怎么高興。
白桑韻又搖搖頭:“若是這樣的話芋頭早就耐不住去找他了。也不會到現(xiàn)在一個字都不提。芋頭和餮兒他們玩地時候,超過三個時辰找不到就會來找我告狀?,F(xiàn)在可是過了半年多了,芋頭不可能忍這么久,他可是他最喜歡的‘天天’。”
“唉,小芋頭越長大越愛藏心事了。那個‘七’也不知是何意。”劉淮燁感慨地說,怎么也猜不出那個字對兒子有什么內(nèi)涵。
“尉天離開他八個月,超過了七個月。不過也許是芋頭記錯了,所以總說著‘七’。指七個月?”藍(lán)闕陽猜測。
“小芋頭每次都神神秘秘的?!卑咨m崯o奈地笑笑,“也許是提醒他的‘天天’,藏藏的時間太長了?!彼膬鹤涌墒悄軘?shù)到一百呢。
“不過還不能算他贏。按照當(dāng)初的賭約:若芋頭喜歡上‘王一’或認(rèn)出他是尉天,才算他贏。芋頭現(xiàn)在對他的態(tài)度雖說比其他人好,可和他對‘天天’相比,還差得遠(yuǎn),不能說明芋頭喜歡上他了。而且芋頭現(xiàn)在不提‘天天’,所以這場賭約還不到分勝負(fù)的時候?!眲⒒礋畈桓剩缓笈d奮地說,“韻崢把沈嘉之派了過來,我相信不久后,芋頭就會徹底忘記尉天?!比缓笏侔焉蚣沃沙鼍?,就像當(dāng)年他把沈行之弄走一樣。
“淮燁,都過了幾十年了,你怎么還記著。”白桑韻提醒劉淮燁不可公報私仇。
“哼?!眲⑺{(lán)兩人同哼,帶著醋意。不理這兩個心胸狹窄的人,白桑韻決定找尉天談?wù)劇?/p>
……
一間隱秘的書房內(nèi),白桑韻親切地看著對面坐著的男子。去掉了易容,這個人比以前清瘦了許多。
“尉天,委屈你了。”白桑韻柔聲道。
尉天,或者說是馬伕王一,沉默地?fù)u搖頭,這是他的選擇,他不后悔。扮作馬伕陪伴在劉天賜身邊,等著他再次喜歡上自己,或認(rèn)出自己。
“芋頭……對你是不同的。不管他是否認(rèn)出了你,或是忘記了你?!卑咨m嵦蹛鄣乜粗咎?,有時,他都會自問自己是否過于殘忍。他試探兒子對尉天的感情,但傷害的也許僅僅是尉天。
“尉天……你要不要考慮……告訴芋頭?”白桑韻軟化了,想到自己在情路上的遭遇,他無法再繼續(xù)為難這個孩子。
哪知,尉天卻抬頭堅定地?fù)u搖,“我等他,等他認(rèn)出我。我知道,他沒有忘了我,也不會忘了我。我等他?!?/p>
白桑韻站起來緩步走到尉天身側(cè),抬手拍了兩下尉天的肩膀:“帶他去騎馬吧,不然,芋頭會怪你一天。”說完,白桑韻走了出去。小芋頭,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為何連爹爹都瞞著。
回味著剛才被劉天賜抱住的感覺,尉天重新變回王一。他該怎么問出“七”的意思呢?該怎么把他帶離沈嘉之的身邊,那個人是他的勁敵。芋頭,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為何一句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