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失蹤的一家

比起經(jīng)驗尚淺的鐘彭，已經(jīng)見識了不知道多少起殺人案，也去到過許多兇案現(xiàn)場的程偉毅，對于那飄進鼻腔內(nèi)的氣味，自然是相當(dāng)熟悉。能惡臭到這種程度的味道，除了人類外絕對沒有其它可能性……他立刻向旁邊人要來了一根較長的木棍，朝著洞口內(nèi)被密封了保鮮透明膜的地方，用力戳刺了過去。

在將透明塑料膜捅破后，程偉毅手握住木棍旋轉(zhuǎn)起來，往上輕輕一挑，便把大部分的透明薄膜給勾拉出了洞口。而隨著透明保鮮薄膜的捅破，一股比原先若隱若現(xiàn)的惡臭更要臭上幾十甚至上百倍，讓人極度想嘔的臭味，從洞底深處迅速竄了出來，彌漫在整個臥室乃至外邊的客廳。所有在場的警察禁不住都屏住了呼吸，這股氣味簡直是太難聞了。

不少還沒有準備的人在屏住呼吸后，一會兒就堅持不住先沖到了外邊樓道去呼吸新鮮空氣；而有一些在屏完氣后，沒來得及沖出去，只能被迫又呼吸了一口室內(nèi)惡臭氣體，臉色瞬間就難看的也跑了出去。程偉毅示意鐘彭與他先一同退到外邊，洞中擴散出的氣味實在太難聞，而且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還是等過一會兒氣體稍微散去再繼續(xù)。

通風(fēng)了好一陣子，洞內(nèi)散發(fā)出的氣味雖不能說是消失，頂多算是比開始減淡了一些。在測試了一下里邊的空氣質(zhì)量，和照明勘察后，程偉毅決定下到洞內(nèi)去查看一番。畢竟他們還要確認洞底下究竟有著什么，是呂弘文藏在下邊，還是下面有更多的受害者。

雖然已經(jīng)通風(fēng)，也確定過里邊的氧氣應(yīng)該是足夠，但為了安全起見，加上不知道下邊空間有多狹窄，人多也不方便，程偉毅和鐘彭首先戴上了特殊的防毒面具，下到洞內(nèi)去查探情況。

順著釘在洞內(nèi)泥土墻壁一側(cè)，豎排直下的鋼筋管做成的“爬梯”，兩人謹慎地向下慢慢攀爬，一步一步深入進洞口內(nèi)。先是爬著垂直向下的窄道，往下爬了五六米后，窄道便成了橫向的通道。橫向的通道頂挖得較高，人完全能站直身向前行進。再走了七八米的距離，橫道就又變成了豎向再往下延伸的窄道。而從這窄道下去后，橫向走了兩三米的距離，一扇由木條拼接釘成的木門出現(xiàn)在程偉毅和鐘彭面前。

而最濃重的臭味，即使是戴著防毒面具的兩人，也似乎能感受到氣味的來源，便是從眼前這扇木門后所散發(fā)出來的。

舉著手電筒照明的程偉毅，轉(zhuǎn)身和跟在他身后的鐘彭比劃了一下手勢，示意著接下來的行動方案。見對方點頭表示明白后，程偉毅這才慢慢伸手移向木門的把手處，拉住門把朝下轉(zhuǎn)動，十分順利地便扭開了門。繼續(xù)用手握住門把，程偉毅倏然間將門朝前全部推開，身體也在門打開時往旁邊移動閃開。

而站在后方的鐘彭，立刻在下一秒舉著武器和照明手電沖進了“房間”里邊。四下觀察后，在確認里邊沒有別的不對動靜，鐘彭忙喊道：“程老大，呂弘文也沒在這。不過……”

外邊一路攀爬走來的人工挖掘通道，雖然旁邊也安置了不少電線和燈泡，但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那些燈泡到現(xiàn)在都已壞掉無法打開。因此，程偉毅和鐘彭從上邊下來時只能依靠手電照明。在進入這間黑漆漆的室內(nèi)空間后，程偉毅摸索到了門邊的開關(guān)，用食指試著按了下去。

畢竟這地方如果光是靠他拿手電照明，不能完全看清楚。非常幸運的是，這個人為挖造的空間里連進來的燈泡，沒有損壞。昏黃色的燈光漸漸照亮了整個類似地下室的空間，空間內(nèi)所有的東西，都徹底顯現(xiàn)在了程偉毅和鐘彭的面前。

簡陋粗糙的泥土墻壁，看上去就又黑又骯臟。地下室的全部面積加起來其實也不算很大，高度也只比正常成年男子高上兩個頭左右，走到里邊就可以感覺到一股異常壓抑的悶感?？删褪沁@么一個空間包括那些走道，全是依靠人力所挖造而成的，而且很可能還只是靠呂弘文一個人辦到的。這么一想，就感覺非常特別了。能夠一直堅持挖造出這些通道和地下室的人，毅力可謂是相當(dāng)之大。

當(dāng)然，挖得再如何的“地下室”空間，也不會是最吸引程偉毅的主要關(guān)注點，望著燈光下暴露在地下室中央?yún)^(qū)域的東西，那個才是吸引程偉毅全部注意的重點。

一個龐大到幾乎頂向地下室頂端的梯形鐵架，四平八穩(wěn)地架在地下室的中央?yún)^(qū)域。在四邊支腳的鐵架上，像是烤架一樣橫著塊一米寬約成年人高的網(wǎng)格鐵板和實心鋼板，它們幾乎已經(jīng)拼合在了一塊。但若是問為什么說“幾乎”？因為鋼板和網(wǎng)格鐵板之間，似乎還卡著一些東西，導(dǎo)致它們并沒能完全合上。兩名被固定在鐵架下邊地面上的尸體，似乎被一層褐紅色的爛泥所覆蓋。再轉(zhuǎn)頭望向地下室的左側(cè)角落，還有一具尸體渾身被綁住以蜷縮的姿勢側(cè)倒在地。

“一、二、三……三具尸體?！睌?shù)著尸體的數(shù)量，鐘彭慢慢先走到了角落中的那具尸體旁查看，一邊不忘詢問起程偉毅：“程老大，他們就是劉奔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