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有瘋狗

“嗤啦──”

易衡深灰色的獄服領(lǐng)子，猝不及防就被坐在床上的人一把攥住拖了過去，身體一時間無法控制向前靠近。等到定住時，易衡才發(fā)現(xiàn)他和“瘋狗”之間的距離可能連一分米都不到，臉正對著對方，相互觀察。

“這次新來的還不錯，長得算是挺順眼?！彼坪鯇ι洗巫∵M(jìn)牢房中的人各種不爽，瘋狗對于這次來的新人，倒是難得的沒怎么挑刺。就像牢房是自己的一部分地盤，瘋狗對于看不順眼或是想礙事挑釁的家伙，非要將對方驅(qū)逐出他的視線范圍才會感覺舒服。而明明眼神看上去兇狠應(yīng)該更像是容易招事的易衡，反而讓瘋狗第一次稍微感覺滿意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似乎是越看越覺得易衡順眼，瘋狗好玩一樣抬起手，好奇地摸了把易衡的臉。這個有著兩道英挺劍眉的新人，剛剃的短發(fā)摸上去刺刺的。瘋狗像是見到一件新玩具一樣，對易衡充滿了好奇。

被一個才剛剛見面的男人就拉著摸臉，易衡心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毛毛感。被摸完臉又被撲騰上了腦袋，易衡忍了又忍，還是實在有些扛不住。不管是哪個大老爺們，也無法習(xí)慣讓一個陌生男人摸著臉玩啊……于是易衡在堅持十幾秒后，決定往后退開。

見撲騰得正好玩的新人，居然想往后躲，發(fā)現(xiàn)這個苗頭的瘋狗，立刻用手再次將易衡的衣領(lǐng)拽住，開口問道：“怎么？”

“我不習(xí)慣被同性這樣碰，太惡心……呃，不，是太怪了?！币缀庾煲粡垼铧c又習(xí)慣性地說出了實話。雖然他在說話間已經(jīng)及時反應(yīng)過來，并把話說得算是盡量委婉了點，可好像已經(jīng)有些來不及了。

這話一說出來，瘋狗的臉色頓時就沈了下去。本來他也只是好玩加好奇罷了，但被易衡這么一說，就像是他故意要干什么一樣。在牢里待了這么久，他也見過不少人拿男人取樂子，可他一直都沒有想過，也根本沒看上眼的。

眼前這個新人，倒是給了瘋狗尋求刺激的靈感。因為右手的手傷還未痊愈打著石膏，原本可以自給自足的事從來都沒有徹底盡興過，左手怎么弄都不順。既然這個新人如此抵制，倒是可以叫他來幫忙“試一試”。

見瘋狗的臉色都變了，易衡直覺不對，扳開瘋狗拽著他衣領(lǐng)的手就想要往后退。可才往后走了幾步，原本坐在床下鋪的瘋狗，便已經(jīng)直起身板從床上下來了。

“別走啊，房間就這么大。我慣用的手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暫時是用不了，正好是你可以提供幫助的時候?！碧鸨皇嗪涂噹Ч潭ǖ挠沂直刍瘟嘶?，瘋狗勾起嘴角，展露出一個格外邪氣的笑容。

這般壞壞的邪笑如果是面對女人，說不定可以將對方瞬間迷倒。但對象換成了是易衡后，易衡只感覺到有危險的信號正在不斷向他靠近。

“什么意思？”

“沒什么，就是想讓你來伺候伺候唄?！?/p>

“我五大三粗的，根本不會伺候人，你還是考慮別人比較好?！?/p>

“過來……”

“別沖動，要是我們鬧到外面的獄警聽見動靜聲過來，對你也不太好是吧？”易衡往緊閉的牢門方向瞥了一眼，不知道他現(xiàn)在如果呼喊獄警的話還有沒有用。聽說眼前這家伙也才剛從禁閉室內(nèi)放出來，若再整出些事，獄警應(yīng)該會嚴(yán)懲他的吧？這么琢磨著，易衡想用這番話給瘋狗一些提醒和警示的作用。

“嘿，你覺得我會讓你有這個機會嗎？”瘋狗一臉毫不在乎的表情，朝易衡這邊就快步接近過來。

易衡想阻攔，但不過是須臾之間，只是一邊左手能活動的瘋狗，抬起手臂就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拳打了過來。出拳的動作還未等易衡看清楚，就已經(jīng)落到了他的腹部上，拳頭打來的重?fù)?，可比易衡記憶中與人多次對架的力道重上許多。不管是在力量還是被擊打的部位，都使在外邊打架也算有經(jīng)驗的易衡，被這一招就打得彎下了腰。

腰剛彎下，瘋狗這邊卻并沒有停下攻勢，又是接連幾重拳襲來，甚至還抬起腳對著易衡狠狠一踹，將易衡整個人直接就踹到了靠墻的邊上。

“我草！”被打到的部位痛得不行，易衡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論打架的話瘋狗確實不同于一般的人，真TMD太厲害了。這么比較起來，他以前打過那么多場架現(xiàn)在想起來仿佛就像是過家家一般。

不愿就此服輸，易衡也不想此時再軟弱地呼喊外邊獄警幫忙。自己這么大個人一下子便被打倒，場面實在有些丟人。在罵了一聲后，易衡強忍著身體的疼痛想用手撐住地面爬起來，可一抬頭，又是一記重拳朝他腦袋上打來，讓易衡連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

一次次爬起來努力回?fù)?，卻又被打得更慘，易衡覺得他這輩子都沒有如此艱難費勁地打過一次架了?？删退闼氡M辦法去攻擊或是防御，都無法比過明顯打架經(jīng)驗和技術(shù)都比他強上許多的瘋狗。

直到打得地上的人不再試圖爬起來，而是放棄抵抗般側(cè)身弓在地上不動時，瘋狗歪著腦袋閑閑地蹲在了易衡的身旁，笑著問道：“怎么樣？還想要繼續(xù)挨打嗎？”

“草……”易衡不知道是剛才哪一擊打到了他的嘴邊，牙齒因此不小心碰撞到了舌頭，現(xiàn)在口腔內(nèi)滿是他自己的血味。

蹲在他身邊打架能力完全不是人的家伙，單靠一只左手已經(jīng)這么強，若是右手也好著的話，那得多可怕？再這么打下去，易衡想著他是不是很快就要變成像上一個牢犯一樣的結(jié)果？權(quán)衡利益后，不想在來監(jiān)獄第一晚就躺著出去的他，見瘋狗又抬手作勢要繼續(xù)打，忙條件反射地將手臂抬起擋在腦袋前，終于服軟道：“哥，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干什么？嗯……”像是真的在認(rèn)真沈思了一番后，瘋狗邪氣地勾著笑容，指了指他胯下的部位，道：“幫我舔啊?！?/p>

“……”眼神近乎呆滯地移向瘋狗手指所指著的部位，易衡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他現(xiàn)在想罵人，狠狠問候眼前這位，可想想后果他又忍了下來：“可以用手嗎？”這已經(jīng)是易衡能退的最大限度。

“用手的話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歡看你這張酷酷的臉，用嘴淫蕩地伺候我的模樣?！弊ё∫缀獾囊路?，將易衡從地上提起來一些。瘋狗觀察著嘴角還沾染了一些鮮血，在聽到他的要求后表情變得狼狽又顯得有些脆弱的易衡，感覺似乎真的有些興奮了起來。

“你不怕我把你的咬斷？”

“謝謝提醒，我不介意現(xiàn)在就把你的下巴卸了，再等你乖乖聽話地伺候。”

“……”易衡沉默了一會兒，沒作答。在為奶奶籌錢治病時，他低聲下氣四處請求，做過各種苦力工作來賺錢。本來性格有點直，長得也是容易惹事樣的他，為了不得罪人，已經(jīng)是盡力改變學(xué)會了去妥協(xié)和忍著。畢竟想混下去，有許多事都需要忍耐和改變。他現(xiàn)在還不想這么快就被打得沒命，冤枉入獄已經(jīng)夠倒霉，若真這樣就死在監(jiān)獄，那實在是太悲慘了。真這么被打到死，要如何去和已經(jīng)升天叮囑他好好生活的奶奶交代？

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看這瘋狗也不像是真的對男人有興趣的模樣。估計是因為他剛剛的話沒說好，才刺激了瘋狗的怒火騰升，想使喚羞辱他而叫他做這種事。說不定到了最后關(guān)頭便會后悔，那先忍著吧……不斷自我催眠寬慰自己的易衡，算是默默接受了瘋狗的要求。

……

“你快點行嗎？磨磨蹭蹭的是想拖到明天？”已經(jīng)坐在床邊的瘋狗，朝蹲在他兩腿之間已經(jīng)瞪著他褲子僵持了快一分多鐘的易衡，不耐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