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再玩一會兒?”
“……”陳挽看他的眼神很復雜,趙聲閣這是來逮他的。
他只好點頭,說:“那回去吧。”
趙聲閣說好,微微俯身拿過他手里原本的紅酒杯,放到一旁的長桌上,說走吧。
“……”他越是這樣平和體貼,陳挽心中便越心虛無措,這才是真正的山雨欲來風滿樓。
陳挽無視全場各異的目光,轉身時,陳秉信試圖叫住他,趙聲閣像一座沉穩(wěn)的峻山,堪堪擋住陳挽,完全隔絕陳秉信的視線。
他居高臨下,告知在場:“陳先生,明隆的項目即將上市路演,陳挽作為明隆誠意聘請的工程師兼技術顧問,接下來的行程很滿,沒有經過我本人的允許和批準,陳挽大概都沒有時間。”
陳秉信面色一白,想起下午那分股權轉讓書,兩眼一黑,后悔莫及。
趙聲閣一字一句,是對陳秉信,也是對陳挽說:“要找陳挽,先找我?!?/p>
這倒不是恐嚇陳秉信,趙聲閣是真的這么打算,既然陳挽無論如何都學不會保護自己,那就由他親自“終生監(jiān)禁”。
話音落畢,宴廳像一個被點燃又迅速捂上的火柴盒,無數聲音暗涌,找不到風口炸裂。
任何場合,就沒有別人走在趙聲閣前頭的,并肩的都很少,從來都是他身后跟著人。
但此刻,趙聲閣略微低頭,讓了陳挽小半步,距離不遠,他人高大,寬闊的肩膀足以遮擋所有投射在陳挽脊背上的視線。
陳挽的背影優(yōu)雅挺拔,任旁人多好奇也絲毫瞧不見他表情,像被沉默騎士護衛(wèi)的年輕王儲,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后頸供人張望,令人遐想。
趙聲閣就這么貼身走在陳挽身后,像押解,亦像護衛(wèi)。
不過出到門口,趙聲閣的手就從他后背放下了,陳挽的心也隨之沉下來。
失去了趙聲閣掌心的溫度,陳挽覺得脊背有些涼,他看向對方,趙聲閣沒有回視他。
夜間風很大,看起來是想要下雨了。
趙聲閣按了一下車鎖。
司機和秘書都已不在,趙聲閣一直沒有開口,陳挽等了一會兒,左右張望,沒話找話,訕道:“趙聲閣,原來這是你的車啊?!?/p>
勞斯萊斯幻影,拍賣會別他比亞迪的那一輛。
趙聲閣轉過頭,看著他:“對啊,怎么了?”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語速稍快,以致于根本無從猜測是否在生氣,給人更大的心理壓力。
“趙聲閣,你是不是在生氣?”半小時前那么強勢無畏的一個人,此刻有些小心翼翼。
趙聲閣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靜地問他:“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籌劃這些事的?”
利用廖全、拉攏葛惜、退出合伙、作空榮信、欺瞞證監(jiān),這么短的時間內,一樁一件,嚴絲合縫,令人嘆為觀止,拍手叫絕。
陳挽一怔,也不再撒謊:“從廖全拿我媽媽作威脅開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