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聲閣一手撐著頭,手指點點桌面,隨意道:“你選?!焙孟穹讲艌?zhí)意深夜下樓喝酒的人不是他。
陳挽看他坐在吧臺發(fā)呆,像一只被吵醒了不太高興的大獅子,眼皮垂著,不像平時的樣子,顯得放松而慵懶,陳挽給他挑了一支不太烈、易入眠的帕爾馬皇后,并盡職盡責地為他醒酒。
紅酒在天鵝杯里晃,被陳挽的手握住。
一股香氣襲入趙聲閣鼻腔,帕爾馬皇后醒了。
陳挽很貼心地圍了一層干冰,口感會更滋潤。
不過趙聲閣還是直覺陳挽興致不太高,雖然他永遠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風的模樣,但趙聲閣的觀察力和辨別力很強。
這會兒說的話還沒有秦兆霆在的時候多,趙聲閣想了想,挺善解人意地說:“你要是累的話就先回去休息吧。”
陳挽動作頓了下,有點不解,也有一點失落,但他不會厚著臉皮留下來,笑道:“那趙先生慢慢品嘗,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事隨時叫我?!?/p>
趙聲閣:“……”
譚又明恰好撞在槍口上,打電話過來:“聽說你下去喝酒了?”
“伙計,”趙聲閣溫和地警告他:“我不太希望再在我的房間里看到陌生的活物?!?/p>
“……”譚又明大呼喊冤,“不是我!”他跟趙聲閣混多少年了,怎么會冒著被他丟進海里喂鯊魚的風險干這種蠢事。
趙聲閣沒有聽他解釋,把電話掛了。
他嘗了一口陳挽醒好的酒,帕爾馬皇后的香氣已經(jīng)消失了。
次日早上六點,鯨艦17號已經(jīng)穿過吉西海峽,風光一下開闊起來。
陳挽起得很早,打算欣賞一番大名鼎鼎的紗島日出。
沒想到有人比他更早。
趙聲閣就站在甲板上,海風一吹,像個在拍海上雜志的冷酷男模。
陳挽探了下頭,又收了回來,因為他覺得現(xiàn)在走過去顯得很刻意,不過馬上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不太穩(wěn)重。
趙聲閣神通廣大,背后長了眼睛,知道有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像個地鼠一樣縮了回去。
不過他以為陳挽走了,但陳挽其實就站在船艙的長廊尾上,透過窗戶同他看了同一出日出。
陳挽一向很會自我安慰,甚至自娛自樂想到一句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升紅日也是一樣的,這個共此時是他單方面賦予的,無需得到對方允許,因為他也沒有驚擾到對方。
雖然他和趙聲閣近在咫尺,其實一直隔著天涯,所以得共此時一刻,陳挽也覺值得慶賀與珍藏。
游輪已經(jīng)到了海域腹地,受暖流影響,這個月份有大量深海魚溯遷,譚又明說中午要吃海鮮全宴。
船上可以現(xiàn)捕現(xiàn)殺,這種級別的游輪都有全套捕撈設(shè)施,捕魚證等一系列手續(xù)也齊全,客人也可親自海釣,再交給后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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