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這滿屋子的人,白錦繡一陣茫然,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幷不恰當(dāng)。
她回過神,轉(zhuǎn)身就走,像來時那樣又匆匆出了司令部的大門。
“你們繼續(xù)。我去去就來!”
聶載沉已經(jīng)不止是尷尬了,心里更是不安。也顧不得別的,朝向著自己投來各色目光的下屬們略略解釋了一句,立刻走出辦公室,追了出來。
他一跨進(jìn)臥室,就看見她在胡亂地翻著衣柜和抽屜,東西撒了一地,又是驚訝又是不解。
“繡繡你怎么了?你在做什么?”
白錦繡停下,轉(zhuǎn)頭道:“我送給你的表呢?”
聶載沉一楞。
“給我!”她驀然提高音量。
她的聲音聽起來仿佛在發(fā)抖。聶載沉遲疑了下,走到隔壁書房,從書桌的抽屜里取出金表,拿了過來。
“繡繡,你要做什么?”他再次發(fā)問。
白錦繡一言不發(fā),從他手里拿過金表,砸在了地上。
“啪”的一下,表蓋和表面分離,飛了出去。
她上去,又重重踩了一下,再把表面裂了的金表一腳踢進(jìn)床底,這才轉(zhuǎn)身又回到衣柜前,終于找到了那條她織的圍巾,扯了出來,拿起剪刀。
聶載沉看著她毀了金表,眼看她又要把親手織給自己的圍巾也要給毀了,一下從驚呆中回過神,一個箭步上去,一把握住了她手腕,把圍巾和剪刀強(qiáng)行從她手里奪走。她要他還,他不給,她追著,他沒辦法,把東西放在衣柜頂上。她跳起來也夠不到,這才停了下來,不停地喘氣。
“繡繡,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說!”
終于從她手里保住了東西,他第三次發(fā)問,問完,自己忽然若有所悟。
早上離開前,她顯得有些不快,他也知道的。他想再陪她,但確實(shí)是有事,這才走了,原本打算中午回來再看下她。
是她還在為小玉環(huán)的事和自己生氣?
但氣成這樣,一張臉都白了,他真的又心疼,又糊涂,實(shí)在想不明白。
這會兒她在氣頭上,他也想不了別的,只想她快些息怒,朝她伸手,想讓她先坐下去。
“繡繡,你是不是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我真的沒怪你的意思。其實(shí)全是我不好,我沒把事情處理好,才……”
剛才搶東西沒搶過他,她還在呼哧呼哧喘氣,見他朝自己伸手過來,一把打掉。
“你憑什么怪我?這樣對她已經(jīng)夠客氣了!是她自己要死的,別說沒死成,就算真死了,也是活該,我是不會有半點(diǎn)愧疚的!”
聶載沉一時說不出話,看著她。
白錦繡哼聲,冷笑了一下。
“看我干什么?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后悔當(dāng)初發(fā)生關(guān)系了是吧?要是沒關(guān)系,你也就不用勉強(qiáng)娶我了!”
她頓了一頓,再次開口,聲音已是微微發(fā)顫。
“我告訴你聶載沉,不止你后悔,其實(shí)我也后悔。我真的后悔了?!?/p>
她的眼圈泛紅,眼中分明漸漸溢滿水光,眼淚卻還是強(qiáng)忍著,不肯掉落。
“繡繡,到底出了什么事?”
聶載沉徹底地呆住了。
他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意識到,絕不可能會是因?yàn)榻裉煸缟系哪屈c(diǎn)不愉快,她才變的如此憤怒而傷心。
可是除了這個,和自己有關(guān)的,還有什么能叫她情緒變化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怔怔地望著她,忽然心跳加速。
他想到了一件事!
“繡繡!你知道了?是因?yàn)槲夷赣H……”
他聲音艱澀,停了下來。
眼淚再也忍不住,從她的眼眶里滾落了下來。
“是,我知道了!要不是現(xiàn)在我自己知道了,你還要瞞我多久?你心里就沒把我當(dāng)成你的妻子,卻又一次次和我上床騙我。就算一開始是我強(qiáng)迫你的,可是后來我有逼你嗎?”
“聶載沉,你真是個混蛋!”
她想狠狠打他一耳光,卻終究是下不去手,改而擦去眼淚,一把推開他,轉(zhuǎn)身奔了出去,匆匆坐上汽車,很快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