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番外

2月14日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無論是在古地球時期，還是在宇宙紀年時期，甚至到了現(xiàn)在的地獄紀年，這一天都被賦予了特殊的含義。

聶駁古很苦惱，相當?shù)乜鄲?，并不是因為這天所蘊含的粉紅意義。2月14日，同時也是他其中一個孩子的生日。

“吶吶~憤怒真是狡猾吶，今天生日的話，就可以獨占爹地了~”

“所以，父親大人，你現(xiàn)在在苦惱怎么給憤怒過生日？”傲慢微笑著，為聶駁古添了一杯茶。

“是啊……”聶駁古有氣無力地哼哼。事實上，生日這兩個字是現(xiàn)在最能讓聶駁古發(fā)抖的詞，沒有之一，因為無論是他自己的生日還是“他們”的生日，他的下場總是好不到哪里去。那時候，他那英俊的、漂亮的、可愛的孩子會這樣對他說：父，把你送我我吧。然后，沒有然后了……可憐的禮物先生含蓄地表示自己是非贈品的決心：“幫忙想想吧，最好讓憤怒非常滿意?！睗M意得不要再來找他了。

在場的原罪們相當熱心地向禮物先生提供如何成為非贈品的方法。

“吶~給憤怒準備大大~的食物，他絕對會滿意~”

“那是只有暴食才會滿意的吧?！奔刀蕸]有去看暴食鼓起的腮幫子和危險瞇起的妖眼，而是貌似純良地建議著：“爸爸，其實你不記得憤怒的生日對吧，這樣就不用為他準備禮物了?！?/p>

聶駁古看著灰發(fā)少年露出兩個純良的小酒窩，無語凝噎。

“今天是2月14日，father，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呢?！碧稍趽u椅上的色欲慵懶地挑起了狹長的鳳眼，剛睡醒的冰眸一片漣漪，艷色無邊：“father，我這里有兩張空中舞會的票，一起去玩玩？”

“本人有個提議，既然今天是憤怒的生日，那就讓父親大人帶上憤怒去吧。”

“嗚~暴食也想和爹地出去玩?！北┦潮е耐米?，在長椅上打滾。

“嗯……爸爸，祝你玩得開心?！甭欛g古驚嚇地看著嫉妒，卻見嫉妒對他笑得一派天真無邪：“下次爸爸可要好好補償我哦?！?/p>

于是，這就是他出現(xiàn)在憤怒門外的原因與過程嗎。聶駁古手上捏著兩張票，踟躕地敲了敲竹門。

這里是第一區(qū)最特殊的地方，整個區(qū)域完全看不到金屬制品，完全是按照古地球古時候的民居來設(shè)計的，一片竹林中的竹屋，仿佛一推門就能看到一個來自古代的隱居僧人。

竹門發(fā)出吱呀的聲音向內(nèi)敞開，憤怒清冷的臉就出現(xiàn)在聶駁古的眼前，他此時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外頭罩了一件淺灰色的外褂，雪白色的長發(fā)鋪在竹榻上。白發(fā)青年微微垂著眼，骨節(jié)分明的手扶著一杯茶，像是在品味著茶香。聶駁古看著憤怒，像是真看到了一位古時候的劍客，而不是那冠以暴怒與憤恨的原罪。

扇形的眼睫煽起，黑色的眼珠倒映出男人微微發(fā)怔的身影。

“……爹？”

憤怒很少說話，他比懶惰還要沉默，配上他那副清冷淡漠的表情，真的很有欺騙性啊……

聶駁古扯出一個笑，晃了晃手中的票。

“那個，今天我們?nèi)ァゼs會？”

***

聶駁古木然地看著人山人海的入口，突然覺得，這個日子來參加舞會實在是一個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決定。話說在“大災(zāi)變”后人類的數(shù)量不是銳減嗎，還是他太小看人類的繁衍能力了？

而且從剛才起，聶駁古就覺得很違和，身邊的憤怒像是在寫實油畫中硬生生插入的水墨畫，那種仙風道骨的超然在這片奢靡迷醉中顯得格格不入，聶駁古深刻地認為，一身白袍的憤怒應(yīng)該去起武而不是起舞。再加上憤怒那張惹眼的臉——事實上他的所有孩子都長得很惹眼——于是他們成為門口的一個焦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沒、沒問題嗎？”聶駁古必須稍稍仰起頭才能對上憤怒的眼，憤怒雖然沒什么表情，但用手輕輕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就表明青年此時的狀態(tài)不佳?！笆遣皇遣皇娣?，要不我們回去吧？”

“……不?！?/p>

波瀾不興的臉和眼，但是聶駁古卻清晰地感受到白發(fā)青年的情感，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應(yīng)，由血緣連接。

與其說不舒服不如說是心情差，記憶中憤怒確實很少出現(xiàn)在人多的地方，因為種種原因，白發(fā)青年總是呆在自己的竹屋，鮮少出門。聶駁古伸出手觸碰到憤怒的額角，輕輕按壓：“呃，如果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p>

觸碰憤怒的手被握住了，青年低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搭下，有種異樣的溫順感。

不……我只是無法忍受……那么多人接近你……

“啊呀，這種日子站在門口可是謀殺人生的幸福哦?！?/p>

聶駁古回頭，一個打扮得清純可愛的女孩兒站在他身后，對他調(diào)皮地眨眨眼。也許是看到兩個惹眼的男性站在門口太久了，那些有伴的沒伴的女性有些蠢蠢欲動，最終一個女孩兒跳了出來。

“你好，”女孩兒大大方方地向聶駁古伸出手，比起那個帶著冷意的白發(fā)帥哥，還是矮一點的看起來好勾搭。女孩兒笑得很甜美：“我在向你搭訕喲~”

過于直白的話配上那調(diào)皮可愛的相貌，意外地讓人產(chǎn)生好感，是人都無法拒絕女孩兒，讓她的手尷尬地停在空中。

聶駁古只好伸出手握了握，掛上笑容想，該怎么委婉地拒絕：“你好……”

他沒有看見，他身后的白發(fā)青年，一瞬間張大的眼。

***

“你們覺得……”傲慢為自己的茶杯填滿茶水，笑瞇瞇地問：“憤怒這次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果然啊，說出那個提議的你只能是不懷好意呢……”色欲將手指插入頭發(fā)向后梳，瞇起狹長的眼睛輕笑：“纖細，易怒，神經(jīng)質(zhì)，這就是我們最小的‘弟弟’。”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干脆破壞這天的“約會”。

“太壞了~太壞了~”暴食咯咯地笑著：“你們太壞了，憤怒的脾氣也太壞了~”

“他可是憤怒耶，七大原罪的憤怒哦?！奔刀蕦χ┦痴Ａ苏Ｑ郏骸八蝗菀渍脑挘拖衲悴皇莻€吃貨哦。”

“吃了你?！北┦尺珠_嘴角，軟軟的聲線像是在撒嬌。

“你們兩個……”

阻止已經(jīng)開始亮爪子的原罪們的是急匆匆經(jīng)過的古辛?！按鬄?zāi)變”后，原來的七十二魔神由巴爾領(lǐng)導，重新整合已經(jīng)崩潰的人類社會，創(chuàng)造了新秩序，將宇宙紀年改為地獄紀年，就像是傳說中的地獄一樣，整個世界由七大魔王和其麾下的七十二魔神統(tǒng)領(lǐng)。沒有人反對，大災(zāi)變后的世界確實只能用地獄來形容，巴爾只說這樣的一句：這里沒有神，我們就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