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卿有個癖好,總喜歡在和他談論正事忽然來一句調情的話,偏偏這樣更讓人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趙棲掩飾地喝了口湯,問:“哥哥這半日做了什么?總不會真的在賴床吧?!?/p>
“帶孩子?!?/p>
“咳咳——”趙棲險些被嗆到。蕭世卿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淡定道:“順便清理了你的后宮?!?/p>
趙棲目瞪口呆。后宮?他哪來的后宮?!雖然他的桃花運出奇地旺,但他除了蕭世卿其他桃花一朵沒采,別冤枉好男人啊喂!
蕭世卿提醒他:“你從前搶進宮的男男女女,之前遣散了一半,還剩一半?!?/p>
趙棲舒了口氣,“原來哥哥是說他們啊?!?/p>
蕭世卿似笑非笑,“皇上以為我說的誰?”
趙棲訕訕道:“沒誰。哥哥把他們如何了?”
“均已遣出宮,”蕭世卿道,“除了一人?!?/p>
“誰???”
“江寶兒。”
一孕傻三年,趙棲早把后宮里那些男寵忘得一干二凈,乍一聽到江寶兒的名字還有點懵,“哥哥說誰?”
蕭世卿挑眉道:“昔日最得寵的男寵。”
趙棲想起來了,倒不是因為江寶兒之前最得寵,而是因為他最能鬧騰。
“哥哥為何獨獨留下他——因為他最得寵?”
蕭世卿承認他愛趙棲,但這不妨礙他依舊覺得趙棲是個小傻子?!笆墙瓕殐涸诮o你的點心里下了生子藥?!?/p>
趙棲拿著筷子愣了好一會兒,“居然是他?!可是他為什么要給朕下藥?沒理由??!”
“他混淆了長相思和長相思二號的作用。他原本想自己服下二號,給你下一號,好讓自己懷上龍種,以求留在宮中,永享富貴?!?/p>
趙棲好氣又好笑,“這都行。”萌萌能順利出生也是不容易,這些個巧合少一環(huán)他都沒了?!安贿^,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查的?!笔捠狼涞?,“江寶兒賄賂了雍華宮的太監(jiān)小夏子,命其盜取長相思?!?/p>
“可是朕也查了啊,”趙棲郁悶道,“為何朕就查不出來。”
蕭世卿直截了當?shù)溃骸耙驗槟闵?。?/p>
趙棲一時語塞。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能不能不拆穿?
蕭世卿看著他,“你這么傻,我如何放心你一個人。”
“行了行了,朕知道哥哥聰明,朕比不上……”
“所以日后我不會放你一人?!笔捠狼涿髅髡f著情話,語氣卻和方才說趙棲傻一模一樣。
趙棲又是一愣,捂著臉道:“哥哥別猝不及防地說情話了,朕受不住……”
“江寶兒已被打入天牢,等候發(fā)落。不過他已是重病纏身,想來也熬不了幾日?!?/p>
趙棲心情有些復雜。江寶兒確實犯下了死罪,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沒有他犯下的罪行,趙眠也不會出生?!澳?,讓他自生自滅罷?!?/p>
用完飯,蕭世卿再次“無理取鬧”,“皇上能陪我午睡么。”
趙棲“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江德海給他脫外衣的時候一個勁地朝他使眼色,趙棲問:“怎么啦?”
江德海低聲道:“皇上可否借一步說話?!?/p>
內殿只有他們和蕭世卿,趙棲不覺得有什么事是需要瞞著蕭世卿的,便道:“你直說吧?!?/p>
江德海心道這是您讓老奴直說的啊?!盎噬希吓踩巳チ颂速R府?!?/p>
蕭世卿微瞇起眼睛,趙棲怕他吃醋,主動解釋道:“賀長洲告假沒來上朝,朕派老江去查查而已?!?/p>
蕭世卿道:“告假的官員每月都有,你每個都會查?”
趙棲撓撓頭,“呃……”
“你若想知道他的近況,也不必派人去查,我可以告訴你?!笔捠狼涞溃骸百R長洲南巡歸來后一直在京郊軍營練兵。三日前,因為在軍中飲酒宿醉,被其父賀銘下令受仗責三十,現(xiàn)正在府中養(yǎng)傷?!?/p>
江德海道:“對對對,就是丞相說的這樣?!?/p>
賀長洲在軍中飲酒,還宿醉?這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啊。趙棲問:“他傷勢如何?”
江德海道:“雖說都是些皮外傷,但賀大將軍下手是一點不留情,賀小將軍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大夫說至少得養(yǎng)個十天半月方能痊愈?!?/p>
回京后趙棲和賀長洲一直未見面,說過的最后一句話好像還是讓他別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他不后悔這么說,可聽到賀長洲不怎么樣的近況,心里還是堵得慌。
趙棲想了想,問蕭世卿:“哥哥,萌萌的滿月酒,能請賀長洲進宮赴宴嗎?”
蕭世卿吃著醋也不忘江山社稷,“賀長洲是一位將才,亦是將來北伐大元帥的最佳人選。他的心,應該放在軍務上,而不是……”蕭世卿頓了頓,“而不是兒女情長上?!?/p>
蕭世卿如此雙標,趙棲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杠:“那哥哥的心也應該放在國家大事上,整日黏著朕算什么?!?/p>
“此話不假,”蕭世卿理直氣壯道,“可你就是我的國家大事?!?/p>
趙棲只覺得心口一陣酥麻——糟糕,狗男人又開始散發(fā)他無處安放的魅力了。
趙棲向后退了退,忍住不去看蕭世卿那張風華絕代的臉?!爸灰麃砀把?,朕會好好勸他的。”
蕭世卿盯著趙棲看了一會兒,忽然道:“等眠兒滿月時,你生產也有一月了。”
“是啊?!壁w棲莫名其妙,這不是廢話么。
蕭世卿嗓音又輕又低:“梅代說,產后一月,可行……房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