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 我好想你。
這句話不經(jīng)思索脫口而出, 林軟和周漾都有片刻愣怔。
林軟剛剛還在委屈,下一秒就開始心慌意亂。腦袋已經(jīng)磕在了周漾胸膛, 她想抬頭, 可一想到抬頭就是一副眼淚巴巴的樣子,她不敢抬。
趁周漾還未來得及開口, 她吞吞吐吐的繼續(xù)接道:“……好想一班, 還,還好想Miss楊,就是很想你們……”
周漾突然間加速的心跳因這遲來的后半截補充漸漸平緩。
林軟的聲音有些破碎, 帶著哭腔。
他遲疑伸手,虛攏著她, 在她背后輕輕拍了幾下, 以示安慰。
他問:“班上有人欺負你?”
林軟搖頭。
她靠在周漾胸膛前平復了好一會兒,才算緩過勁,她匆忙退出, 別開腦袋抹掉眼淚。
好在兩人站的地方不算顯眼,不然剛剛的姿勢在外人看來,實在太過曖昧。
兩人沿著林蔭道走了一小段,怕等會兒李曉薇和喻子洲找不到人, 沒再往前走,坐在了一旁的小石凳上。
可能是太久沒見到周漾,一見他,林軟就覺得自己的情緒積累到了一個爆發(fā)點, 實在忍不了了。
這會兒和周漾坐在一起冷靜下來,她才覺得自己丟人。
可能是被周漾嘲笑慣了,所以丟人歸丟人,林軟還是細聲細氣地絮叨了好半晌,把心里話說出來嗎,倒是好受不少。
顧雙雙在新的實驗班很忙,平日里偶爾能夠碰面,但顧雙雙又要忙學習又要當班干,和她說這些,林軟覺得過意不去。
而李曉薇被分到五班,沒有林軟那么多愁善感,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班級。
至于蕭瀟,她所在的南附高二以后不準帶手機到校,管控十分嚴格。一開學,兩人就只能周末聯(lián)系了。
林軟碎碎念了半晌,見周漾只聽沒講話,她有點不好意思,揪了揪手指,沒再開口。
周漾聽了好一會兒,還在等林軟的下文,以為林軟剛剛說的只是鋪墊。
可見林軟沒有下文的樣子,他想,大概是自己不太了解女生吧,多大點事,至于憋在心里這么久么。
只是林軟情緒剛剛平復,他難得識趣,沒開口吐槽。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說點什么,挖空心思想了半天,他說:“班級換不了,不然你換寢室吧。”
“寢室也換不了……”
不然那兩位吵了那么久,早該搬了。
“那別住了?!敝苎摽诙觥?/p>
見林軟面帶驚訝的看向自己,周漾補充道:“你可以出去租房子,到高二高三,很多人都搬出去住了。尤其是高三,很多家長會來陪讀。忘了跟你說,我租了房子,下周就會搬出去?!?/p>
“你一個人住嗎?”
周漾:“還有魚頭和蔣小宇,我們三個合租,然后去一個退休老師那里吃飯。就在沁園?!?/p>
沁園小區(qū)就在一中側門對面,是一中分給老師的職工小區(qū)。
一中老師家庭條件都還可以,基本都在南城有房,小區(qū)房子大多出租給一中學生,或者用來做家教補習場地。
周漾一提起,林軟就知道在哪兒了,她之前和幾個同學還在地理老師家補過課。
李曉薇和喻子洲回來前,兩人還聊了一會兒。
周漾揉了揉林軟的腦袋,難得說出一句安慰的話:“進新班級總會有點不適應,過段時間就好了。有事記得來找我?!?/p>
林軟點了點頭,心里想著租房一事。
***
進入高二,大家都明顯感覺要比高一緊張不少。課多了,作業(yè)多了,大大小小的考試也多了。
除卻一月一次的月考,每月還多了一次文綜考試。老師說,到高三,他們每周都會有一次文綜考試。
高二不緊不慢的過去一個月,第一次月考放榜,理科公示前四百名,文科公示前一百名。這是因為,年級兩千多人,學文的不足五百。
林軟沒上榜,可她第一次離榜單那么那么近,一百四十三。
再干掉四十三個人,她就可以進光榮榜了,林軟有一種很夢幻的感覺,盯著文科榜單末尾的分數(shù)久久挪不開眼。
看完文科,她想起了什么,又艱難的挪到了理科榜單前。
出人意料的,她沒在第一列找到周漾,第二列也沒有,第三列,第四列,第五列——
周漾怎么會到第五列?
二十人一列,第五列就是八十到一百名了。
這也是很好的成績,可對于周漾來說,退步也太大了吧。
高一他除了第一次月考,英語考試遲到,亂填聽力影響了英語成績,其他大大小小的考試一直都穩(wěn)在前二十。
老師最喜歡夸他的就是穩(wěn)定,相比于時而驚艷時而低谷,周漾的成績一向拔尖又穩(wěn)定。
要說是因為分科之后只考六科,沒有其他三科幫忙拉分,在別人身上還好說,可林軟知道,在周漾這兒完全不可能。
她曾一度認為,文理分科是專為周漾這種人準備的,刨去政史地,周漾拿個年級第一,她都不會覺得驚訝。
回到教室,林軟愁眉不展。
李曉薇見了,問她:“軟軟,你怎么了?”
“周漾這次只考了九十三名。”林軟正在出神,李曉薇一問,她就順口說了出來。
李曉薇嗅到了八卦的氣息,一臉神神秘秘:“欸……林小軟!你那么關心周漾干什么,你是年級第一嗎?咸吃蘿卜淡操心都操心到人家理科競賽班去了啊。”
“不是,就,就是我們之前不是一個班嗎,他還是我同桌,我關心一下怎么了。”林軟不爭氣的紅著臉小聲辯解。
“噢,同桌……”李曉薇意味深長的拖長尾音,突然問道,“那你知道張可怡考多少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