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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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熙光的一通電話讓沈木星輾轉(zhuǎn)反側(cè)。
沈木星實在憋悶的慌,打開床頭燈,撥通了鐘琳的電話。
鐘琳也沒睡,語氣悻悻的。
“怎么了你?”鐘琳問。
沈木星深吸氣:“沒什么,就是睡不著,找你聊一會兒。”
她依然對嚴(yán)熙光的事情只字未提,這些年來,無論是親人還是朋友,她從不曾提到過嚴(yán)熙光。
她從沒在漫長的煎熬中表達(dá)過自己的抱怨,從沒在無盡的思念中透露過自己的無助。
這段感情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井,被她用千萬斤的無聲封死。
一生只有一次的感情,沒有了,不可說,無法說。
如果感情能夠說得清,尋得見,那么感情就不叫感情。
它該叫一顆糖,一方石頭,一枚鉆戒,而不叫感情。
電話開著免提,鐘琳又開始滔滔不絕的糾結(jié)她和蘇楊該不該復(fù)合,沈木星像是一個機智興奮的辯手,一句句鞭策著鐘琳的優(yōu)柔寡斷。
“木星,我好像失去了愛別人的能力,我要不要重新開始。”
“為什么不重新開始?生活不是電視劇,愛一個人要等他等到天荒地老,你自己算算你還有幾年的青春跟他糾纏不清?”
“是你變現(xiàn)實了還是我太軟弱?”
“是你死心眼。”
“可是那么深的感情,說斷就能斷嗎?他說我太薄情...”
聽了鐘琳的話,沈木星突然有種想罵人的沖動。
有時候沈木星真的挺為這個閨蜜著急的。
磨磨唧唧抱怨男朋友一大堆,旁觀者清,一看就知道對方很渣,偏偏她不知道哪根筋不靈光,又覺得自己對不起人家,你勸她分手她應(yīng)了,回頭悄悄地又跟人家和好,最后還是沒完沒了的糾結(jié)。
沈木星喝了一口黃酒,壓了壓火氣,說:“到底是誰薄情?。俊?/p>
“當(dāng)初說先離開的也是他!不聯(lián)系的也是他!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五年!我等!六年七年我不等了就是我薄情!我憑什么不能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我憑什么不能去愛別人?如果他不回來,我就不活了是不是?”
“是不是非要等到我七老八十了,突然某一天他的孫女抱著他的骨灰和遺物來找我,說我爺爺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您,然后我就感激涕零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氣,這才叫真愛,是嗎?”
沈木星辟里啪啦的說完這一席話,粗重的喘了喘,電話那頭鴉雀無聲。
好半天,鐘琳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傳來:
“木星...你說的好像不是我...你怎么了?”
***
沈木星的生活并沒有因為嚴(yán)熙光的歸來而改變什么。
小鄭是個體貼的男人,除了沈木星對于某些肢體接觸的排斥惹他不快之外,兩個人的交往還算愉快順利。
其實并不是保守和矯情,沈木星覺得,兩個人才認(rèn)識不到一個月,有些節(jié)奏還是放慢一些比較好。雖然在這座城市男女之間的交往都比較開放,但她并不崇尚那種荷爾蒙至上的親密。
新年之前的最后一次項目,是與y&s的合作。y&s集團要與公司所有的酒店合作,在酒店大堂租賃店鋪,設(shè)立高級定制的專賣店,總監(jiān)很重視,親自上陣,只帶了沈木星一個人去了y&s集團的上??偛?。
上飛機之前,沈木星給小鄭掛了個電話。
“寶貝,什么時候回來?”小鄭問。
“我都說了你換個稱呼,肉麻死了?!?/p>
“我女朋友,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p>
“好吧隨便你,對了,我醫(yī)??ㄦi了,在你們醫(yī)院鎖的,你能幫我解開吧?”
“能啊,我肯定給你想辦法的寶貝?!?/p>
“好,那你下班去我公司取一下,我把醫(yī)??ǚ旁隈R麗娜那里了?!?/p>
“好的,注意安全寶貝,我會想你的?!?/p>
“去死,惡心死了?!?/p>
小鄭笑了:“好了,不逗你了,出差要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拜。”
沈木星掛了小鄭的電話又給馬麗娜打過去,交代她把自己的醫(yī)??ń唤o小鄭,馬麗娜熱情的答應(yīng)了,回頭提醒她:“小沈,防火防盜防總監(jiān)。”
“知道啦!”
總監(jiān)正在辦托運,沈木星趕緊把電話裝好跟了上去。
總監(jiān)今天穿了一條臃腫的裹臀裙,黑絲襪,絲襪包裹著她的兩條粗腿像是包著葫蘆,她把箱子交給安檢人員,說:“小心點兒,這箱子可是新秀麗的?!?/p>
安檢人員翻了個白眼,點點頭。
總監(jiān)轉(zhuǎn)身摟住沈木星的腰,手掌在她的腰際摩擦:“小沈,你動作快點?!?/p>
“哎,好勒!”沈木星趕緊提起自己的箱子,不著痕跡的躲開了總監(jiān)的手。
坐飛機的時候沈木星才真正感覺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總監(jiān)先是給她講前夫有多么無情,后來又講她的女兒不聽話,接下來就是抱怨她一個人在深圳打拼住院生病親友不來看她的糟心事兒,沈木星作為下屬不僅要聽著,而且還要給反應(yīng),一路下來簡直疲憊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