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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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嚴(yán)熙光聽話的坐在鄰桌，沈木星突然有些愧疚。
其實拋開兩個人理不清的那一段感情，拋去心中對他的怨，嚴(yán)熙光這個人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當(dāng)年她出事之后，母親縱使再反對她和他在一起，也愣是沒有挑出嚴(yán)熙光的身上有什么毛病。
他不完美，也不張揚，醇厚得像家鄉(xiāng)的黃酒。
對，黃酒。
小鄭開車到了飯店，從21層電梯里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車鑰匙，微笑著朝她這里走來。
他總是習(xí)慣于將他那輛奔騰的車鑰匙在食指上轉(zhuǎn)啊轉(zhuǎn)，瀟灑之態(tài)溢于言表。
小鄭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以沈木星的視角，恰好能夠看見小鄭的正面，也能透過鏤空隔斷看到嚴(yán)熙光的背影。
“寶貝兒?！毙∴嵙?xí)慣性的叫了一聲。
嚴(yán)熙光方才還靠在座椅上的身形動了動。
沈木星吐吐舌頭，怪她了，搞了一個這么詭異的飯局。
“你遲到了?！鄙蚰拘禽p松地笑笑。
“今天醫(yī)院里有事，耽擱了。服務(wù)員，點餐?！毙∴嵈蛄藗€響指，服務(wù)員就過來了。
“他家鵝肝做的不錯，”沈木星柔聲道：“你可以點一個?！?/p>
“鵝肝太膩了吧？要不先開一瓶紅酒吧?！毙∴嵳f。
“紅酒？”沈木星連忙擺手：“我不喝紅酒的?！?/p>
小鄭卻堅持說：“今天一定要點的?！?/p>
沈木星沒再說話。
他今天有點奇怪，嘴上是笑著的，卻沒有了往昔的柔情蜜意。
小鄭自顧自的和服務(wù)員點著菜，沈木星就坐在那里看著他出神。
他年輕時尚的打扮，更像是一杯鮮艷的紅酒。
是的，紅酒。
服務(wù)員拿著菜牌離開了，小鄭把雙手交叉放在桌面，說：“出差回來累不累？”
“累啊，怎么不累?！?/p>
“沒事，吃頓好吃的就恢復(fù)體力了，這頓我請?！毙∴嵭πΑ?/p>
沈木星時刻記得不遠(yuǎn)處還坐著一個嚴(yán)熙光，立刻切入主題：“我問你個問題哈……”
“你說?！?/p>
“你……”
小鄭突然打斷她：“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這幾天沒聯(lián)系你？”
“啊？”
“木星，我先來問你一個問題啊?！毙∴嵉淖旖鞘冀K掛著微笑，像一張面具。
“你……有沒有過……流產(chǎn)史？”
***
沈木星的整個身子都被小張的一句話給冰凍住了。
她像是一尊冰雕，直愣愣的坐在那里。
小張見她傻傻的張嘴說不出話來，突然細(xì)細(xì)的抽了一口氣，將身子靠在椅子背上去了，看向窗外。
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僵住了。
半晌，沈木星那張被冰封的臉高傲的微微揚起，那眼神顯然是一種自我保護，劇烈的吞咽一聲，故作平靜的問：“你怎么知道？”
小張不看她，只看著桌子，微微搖頭解釋著，卻沒有正面回答：“抱歉，我上個女友是因為不能生育而被我媽媽勒令我們分開的，我們很相愛，但后來我才知道，她不能生育的原因是因為她曾為三個男人墮過胎?！?/p>
“我?guī)湍憬饪ǖ臅r候，查了一下你的病史?！?/p>
沈木星的耳根刷的一下紅了，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
他查她的病史。
前一陣沈木星因為痛經(jīng)而在人民醫(yī)院看過婦科，為配合治療，她跟醫(yī)生自述過自己曾經(jīng)有過宮外孕流產(chǎn)的經(jīng)歷，那么想必醫(yī)院的系統(tǒng)里就被記錄過她的既往病史。
醫(yī)保卡被鎖，沈木星讓小鄭去解鎖的時候，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去查自己。
他該是有多“細(xì)心”？
小張的表情很抱歉，隨即又感到釋然，她的一句話，讓沈木星多多少少清楚了他的動機。
小鄭說：“這頓飯我請，木星，查你是我不對，你別生氣?！?/p>
“木星，我們都該感到慶幸，在彼此的感情沒有加深的時候互相坦白，你不知道，我跟上一任女朋友分手的時候，我有多痛苦。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p>
沈木星瞇著眼睛看著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是蛇？
今日的狀況，是她始料未及的。
“木星，希望你理解我?！?/p>
“分手，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鄙蚰拘呛鋈焕湫σ宦暎袷潜蝗擞眉獾兜肿×俗约旱牡拙€，她渾身的刺都戒備了起來，語氣生硬沙?。骸按蠹乙院蟾髯吒鞯?，誰用理解誰？你說是吧？”
小鄭咬了咬牙，表情也很暗淡，似乎有些不甘心。
“可我真的很喜歡你?！?/p>
“行行行，千萬別說這種話了?！?/p>
沈木星現(xiàn)在一想到他叫自己寶貝，就會覺得胃里有一股酸水涌上喉嚨。
小鄭被她強硬的態(tài)度弄得沒轍了，舔舔唇，看向一旁，臉色也不怎么好。
兩個人開始鬧得不愉快了。
半天，他又不甘心的主動開口：“錯的是你，為什么你能這么理直氣壯？”
沈木星突然把叉子往他的方向狠狠一推！那叉子“叮鈴”一聲就被扔到了地上，小鄭嚇了一跳，驚訝得看著她。
沈木星似乎是到憤怒的極點，聲音卻輕的仿佛只剩一層空殼：“喂，沒病吧？我錯也沒錯你身上？”
小鄭料到了她會翻臉的可能，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翻臉這樣快，她不吵不鬧，聲音異常冷清，卻讓人壓抑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