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最了解她,看她面色粉紅雙目蕩漾的樣子就知道有情況,一記暴力彈上她的腦袋:“你不會跟復(fù)讀學(xué)校的小男生好上了吧?什么情況?”
“滾蛋!好什么好!”沈木星揉揉頭,瞪了他一眼。
“不對,快老實(shí)交代!”
沈木星放下筷子,故作神秘的說:“情況呢...倒是有一個,不過要暫時保密,等時機(jī)成熟了,我第一個告訴你?!?/p>
夏成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到底是誰???誰能拿得下你?。俊?/p>
沈木星驕傲的瞇起眼睛:“一個讓我著迷的男人...”
夏成撇撇嘴:“那我也忠告你啊,你也悠著點(diǎn),別吃虧?!?/p>
“啥叫吃虧啥叫不吃虧?”
“就是...就是愛惜自己唄!”
“你怎么不愛惜自己呢?”
“我怎么就不愛惜自己了?”
“你都跟人家睡了!”
“我是男生你是女生!”
“憑什么你們男生不愛惜自己就叫占便宜,我們女生不愛惜自己就叫吃虧?。俊?/p>
“因?yàn)?..因?yàn)?..”
“去去去,送完飯趕緊走!活了二十年你怎么還在我身邊瞎晃悠呢!看見你就煩!”
“剛才誰說想念我這個老朋友來著!”
***
和嚴(yán)熙光談戀愛時,有許多事都不記得了,記憶總是零零碎碎,像是被打亂的拼圖。
只記得那時候真的好喜歡他,每天要等到他發(fā)來短信說晚安才睡得著,也會因?yàn)樗囟绦呕氐穆鷲灇猓铋_心的事是他打電話說來看她,最難過的事就是在學(xué)校附近的各種地方同他分離。
宿舍樓下有一個角落,角落有一方青石,他常坐在上面等她出來。
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記得那天是個黃昏,沈木星收到了他的短信,她雀躍著跑下樓,一出宿舍的大門就看見他坐在那兒。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塊白色畫粉,在石頭上畫著什么。
夕陽照在他身上,是橘黃色的,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外面罩著一件深棕色的毛呢馬甲,看起來有幾分英倫紳士的復(fù)古味道,干凈又好看。
寂寞這樣的詞匯用在他身上,一點(diǎn)也不做作。
沈木星走過來,拿出自己的破諾基亞,沖著他拍了一張。那時候?qū)ο袼匾蟛桓?,眼影大小的彩屏上只要能照出人來,不管清不清晰,都能?dāng)屏保。
嚴(yán)熙光察覺到她過來了,身子一動,沈木星就照虛了。
“哎你別動?。e動!”
他本想站起來的身子就真的坐了回去,看著她。
“嚴(yán)熙光!你別看我!你就像剛才一樣在石頭上畫,我要照側(cè)臉,側(cè)臉特別好看。”
嚴(yán)熙光低下頭去,看著石頭上畫出來的白色豎條。
一...
二...
三...
四...
總共有十條。
十天。
年前他的訂單排得太滿,未來十天恐怕連睡覺都要在縫紉機(jī)前了,要有十天,都見不到她了。
沈木星把手機(jī)靠近了他,嬌嬌柔柔的說:“哎呀你不要動嘛,我要把你的眼睛照下來,鼻子也照下來,多照幾張,一天換一個屏保。”
“照完了嗎?”
“沒有,你一動就有虛影了,這個破像素!不是有30萬呢嗎?”
沈木星稍稍弓起身子,肆無忌憚的去拍他的嘴唇,剛要按快門,手就被一股力道拉住了!
此時正是黃昏,附近一個路人也沒有。
他的力氣大得很,就這么輕輕一拽,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拽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忽然的親近讓沈木星的心里就像是有一頭瘋掉的小鹿,死命的撞擊著心房,他絲毫沒有給她躲避的機(jī)會,一把攬住她的腰,下頜一抬,便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密集如雨,深深淺淺,吻得她天旋地轉(zhuǎn)。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初吻。
嚴(yán)熙光的睫毛很長,接吻的時候眼睛會輕輕的閉著,微微顫動,而她則喜歡偷偷睜著眼,欣賞他為自己意亂情迷的樣子。
起初不知如何回應(yīng)的她,最后卻是最情難自禁的那一個。
她側(cè)坐在他的腿上,慢慢淪陷在了他的柔情之中,不由自主的摟上了他的脖子,所有的矜持都隨著夕陽而隱退,只剩如晚霞一般火熱的纏綿。
他像是潛游海底的魚,她如同翱翔天際的鳥,他仰起頭,她俯下唇,在海平面交匯。
二十歲的前夕,她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