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我建議你再帶她去做一下心臟方面的檢查，糖尿病這個病本身沒什么，但并發(fā)癥很麻煩，有時候某個器官出了問題，病人自己都不一定能意識得到?！?/p>

余束白連忙應下來：“我知道了，謝謝醫(yī)生?！?/p>

“那我給你開個單，先去一樓做個心電圖和CT看看，要是有問題直接去五樓心內(nèi)科?！贬t(yī)生說。

余束白拿著單子回去的時候，心里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掩飾住自己的不安，語氣平常地跟余靜嵐說：“醫(yī)生讓再去做兩個檢查。”

“什么檢查?”余靜嵐問。

余束白：“心電圖和CT?！?/p>

余靜嵐想也不想便道：“不用做了，我沒事，我現(xiàn)在就可以出院，回家養(yǎng)也一樣?！?/p>

她的態(tài)度明顯很反常，余束白心里的弦又繃緊了些，拿著單子勸她：“做一下吧，已經(jīng)交過費了?！?/p>

“不用！”余靜嵐忽然激動起來，“去退了，不用做?！?/p>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很不好，她又連忙找補道：“入院的時候不是剛做過嗎?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沒問題的，真的不用做。”

“媽，”余束白的表情變得很嚴肅，盯著余靜嵐的眼睛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余靜嵐的臉色忽然蒼白起來，沒有輸液的那只手死死抓著胸口，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可她還是努力沖余束白露出個笑，聲音小得幾乎讓人聽不清：“沒有，我、我沒事……”

第9章

余束白看著昏迷在病床上的余靜嵐被推進急救室，腦海里一片空茫，好像忽然被扔進了無邊無際的雪原，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刺眼的白。

他機械性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轉(zhuǎn)，更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會一腳踩空被埋進雪里。

醫(yī)院開著暖氣，路過的醫(yī)生和護士都只穿著單薄的白大褂。

余束白身上還是那件舊棉衣，可他卻忽然覺得很冷，陰冷的黑霧包裹著他，不斷侵蝕著他的皮膚，進入每一寸血肉和骨骼，冷入骨髓。

他的牙齒不受控制地碰撞在一起，發(fā)出一陣陣“咯咯”聲。

不知道過去多久，余靜嵐終于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