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偏頭:“還是說王妃迫不及待想圓……”
“房”字還未說完,楚召淮立刻將被子一掀,呼嚕嚕睡著了。
姬恂:“……”
姬恂似乎短促笑了聲,重新將視線落在那幾張薄紙上。
江南臨安六百里加急送來的急報,第一行上書:
“臨安白家楚召淮”
楚召淮在京城的事很容易查,兩行字就能囊括:五歲生母亡,受盡欺負(fù),七歲國師批言命格不好,送去江南養(yǎng)病。
而在江南十一年,查出的卻也不過薄薄兩張半碧紙。
就像楚召淮這個人,沒多少人重視他。
白家外祖父倒是挺在意他,只是在家大業(yè)大的白家,這種偏愛則是送命的刀,唯恐他一個外人分走族中產(chǎn)業(yè)。
楚召淮受盡冷落,終于磕磕絆絆學(xué)會像老鼠一樣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活。
姬恂一目十行掃完,隨手將信放在床頭案幾上,興致寥寥。
本以為東宮下了鎮(zhèn)遠(yuǎn)侯府這步“替嫁”的棋有多精妙,沒想到竟然愚蠢至極。
沒意思。
姬恂垂眸看向榻上的人。
方才還嚇得瑟瑟發(fā)抖的楚召淮大概困狠了,只這么會功夫竟然已經(jīng)睡去,半個腦袋露出錦被外,那眼紗歪歪斜斜,隱約可見一只緊閉的眼。
鎮(zhèn)遠(yuǎn)侯府的一顆棄子,留著無用。
姬恂伸手緩緩朝著楚召淮纖瘦的脖頸探去。
“煞神”那雙不知殺了多少人的手修長筆直,漆黑眼紗映襯下泛出異樣的慘白,像是索命的厲鬼。
楚召淮一無所知,手腳蜷縮著,閉眼睡得正熟。
姬恂冰涼好似寒冰的手終于落到楚召淮脖頸處,拇指和其余兩指倏地一扣,頃刻扼住那白得晃眼的脖頸。
只消輕輕用力,就能像折一根青蓮梗般,輕而易舉捏斷他脆弱的脖子。
楚召淮身上的淡淡藥香若隱若現(xiàn),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眉頭輕皺,一把伸手握住姬恂的手腕。
姬恂眼眸冰冷,等著他醒來。
楚召淮突然困倦地夢囈道:“娘?!?/p>
姬恂手一頓。
楚召淮抱著姬恂的手腕,下意識將臉往他掌心蹭了蹭,他困得太厲害,被姬恂冰涼的手凍得猛地一哆嗦卻沒放手,喃喃道:“娘,小水冷?!?/p>
姬恂眸瞳漠然看著他。
向給予他寒冷的人乞求溫暖。
太蠢的人,往往活不了多久。
姬恂剛要再動,楚召淮許是尋到熱源,微微一翻身往姬恂身邊靠了過來。
——哪怕凍得瑟瑟發(fā)抖,迫切乞求著溫暖,他卻也不敢離得太近,只是伸著手怯怯揪著姬恂的衣袖。
可憐,又懂事。
像是只在風(fēng)雨中撲騰掙扎的雛鳥,只能依靠著人才能艱難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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