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拜完，一旁的白鶴知忽然道：“今日剛好當(dāng)著你娘的面問一句話，召淮，你可要好好回答?！?/p>

楚召淮不明所以：“??？”

白鶴知瞥他一眼，道：“你娘親所留的手稿我已改善許多，若是你能好好用藥或許養(yǎng)個四五年心疾可能會痊愈個七七八八，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驚險。”

楚召淮微怔。

他從小到大一直都知曉自己總有一天會因心疾而命喪黃泉，白夫人手稿也許會有用，可更多卻只是浪費(fèi)時間罷了。

他翻遍古書，從古至今，幾乎沒有心疾被徹底治愈的記錄。

所以楚召淮一直不肯將大好年華浪費(fèi)在病榻上，去尋求一個根本不可能的期望。

可現(xiàn)在……

楚召淮愣怔在原地，仰頭看著白夫人的牌位。

恰在這時，牌位邊的燭火倏地爆出火花。

楚召淮左眼皮倏地跳了下，余光掃見不遠(yuǎn)處柱子似的人。

姬恂在看他。

白鶴知問：“你當(dāng)著你娘的面回答舅舅，你想治嗎？”

一年前楚召淮早已給過他答案，但白鶴知看出來楚召淮并非是單純得不想纏綿病榻浪費(fèi)光陰，而是那時沒有人能夠拉住他。

楚召淮或許自己都沒發(fā)覺，他雖然熱愛這世間，卻從不留戀。

最愛的人在彼岸，這邊卻沒有人給予他足夠的愛來留住他。

楚召淮抿了抿唇，沉思半晌才在白鶴知和姬恂的注視下輕輕一點(diǎn)頭。

白鶴知一驚，沒想到他這么輕易便答應(yīng)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沉聲道：“這可是你娘的牌位，你若是說謊話敷衍我，你娘晚上托夢肯定會把你揍一頓。”

楚召淮登時哭笑不得：“舅舅，我何苦敷衍你？”

“當(dāng)真？”白鶴知警惕道，“要是回去后你直接跑，我真的會揍你?！?/p>

楚召淮就差發(fā)誓了：“當(dāng)真?！?/p>

白鶴知這才松了口氣，朝著白夫人的牌位拜了下：“還是阿姐的名號管用——給你娘再磕個頭，謝她點(diǎn)醒了你。”

楚召淮：“……”

楚召淮無可奈何，只好跟著白鶴知一起磕頭。

上清觀的祭靈法事持續(xù)到了下午。

楚召淮吃了素齋，在四處都是香火的道觀中，一直被熱意鬧得焦躁的心境逐漸平和，甚至不覺得熱了。

本是想在上清觀住幾日避避暑，但白鶴知終于說服了他，拜祭完直接扯著楚召淮回去治病。

楚召淮只好跟著舅舅回家。

上清觀的山路用青石板修建山階，下山時倒是輕松些。

昨日下雨，山階上時不時有積水，白鶴知怕楚召淮摔倒，牽著他的爪子慢慢往前走，嘴中還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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