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也沒有什么值得我討厭的吧?”
方天聞:“……”
嘴角的弧度場僵住了。
值得……討厭……?
霍云臻的意思是方天聞不值得討厭是吧?
看來霍云臻的腦袋不想要了。
方天聞陰沉地想,將一勺粥送進自己嘴里。
“哦了,”霍云臻想了想,“我是不是還欠你一句謝謝?”
方天聞一只手把保溫杯往霍云臻懷里一塞,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嘴,然后劇烈地咳了來,還未咽下的粥順著的手腕流下來,難得有分狼狽。
“霍云臻——”方天聞咬牙切齒地念著個字,仿佛要把霍云臻生吞了一樣,“你腦子有病就去醫(yī)院里瞧瞧,不要從里惡心我?!?
“我怎么,”方天聞頓了頓,“怎么可能幫你,了獲得你的感謝?”
方天聞的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你做夢”三個字。
“粥還喝嗎?”頂著方天聞惡狠狠的眼,霍云臻語氣輕松。
方天聞:“……”
“喝。”方天聞最終從嘴里擠出了個字。
此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床上,溫暖又不灼熱,方天聞仿佛用盡了力氣一樣,可自控地生出一股懶洋洋的安逸。
“你要走了吧?”方天聞突然道。
霍云臻不明所以,但是病人下逐客令了,誰還會賴著不走?
于是點了點頭。
方天聞閉上眼睛,夢囈般道:“你明天還會來嗎?”
“會吧。”霍云臻認真想了想,給出了答案。
方天聞就像真的睡著了一樣,沒有再說話。
霍云臻安靜地退出去,動作小心,似乎怕吵醒了一樣。
但是霍云臻明明道,沒有睡。
方天聞睜開眼睛,看著病房的,目光深沉,一如霍云臻來之前的模樣。
好一會兒之后,的手緩緩動了來,貼在自己的胸口,里,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太激動不好,方天聞想,或許不該再讓霍云臻過來的,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天。
但是——但是——
其實,方天聞仰頭來,句話如此鮮明而真實地出現在的腦海中。
——真得很想見到霍云臻。
之后的天,霍云臻基本是個時間出現在方天聞的病房里,給方天聞帶點粥,或者別的清淡的小零食之類的,兩個人隨意聊兩句,聊著聊著可能就發(fā)生點語言方面的沖突,但是種沖突們來說太平常了,誰也不會在意。
然而一天,卻有些不一樣。
在例行的爭吵結束之后,霍云臻突然道:“我兩天就回去了?!?
方天聞一愣,下意識地想說“么早”,但又陡然反應過來,霍云臻離開大半個月了,又不像一樣在公司里可有可,霍氏又怎么會不需要們的總裁?
方天聞想平平淡淡地應一聲“哦”,表示自己道了,不顯山不『露』水,平平淡淡,就像道一個普通朋友的離去一樣平靜。
但是個字堵在喉嚨里,完全做不到。
藏在心底的暗火熊熊燃燒,憤怒點燃了的靈魂,在些燃燒的烈火之下,是翻涌的怨恨。
什么要走?
什么就不能多陪陪?
什么在給予了想要的之后再將些搶走?
什么——什么——們心底最重要的人不是?!
什么永遠是個被放棄的一個?!
“霍、云、臻,”方天聞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其實道怪不到霍云臻頭上,和霍云臻有什么關系呢?霍云臻陪了么多天已仁至義盡了,有什么資格去要求霍云臻什么?
但是,些融于骨血之中的毒『液』,在么多日日夜夜里沉浸堆積,濃度與日俱增,點燃它們,甚至不需要一根稻草。
聲音中的悲愴和指責太過明顯,讓霍云臻下意識地看過去,然后愣住了。
……真的是方天聞嗎?
蒼、瘦削、力、悲愴、痛苦,還有壓抑的、濃厚的厭惡。
自己的厭惡。
……僅僅只是方天聞嗎?
不。
霍云臻的臉『色』漸漸蒼來。
恍惚間,仿佛看到方天聞身后飄著一個熟悉的影子。
……個蒼的、瘦弱的、從病床上根本不來的、屬于自己的影子。
些埋于黑夜之中不敢『露』出分毫的血與淚,仿佛在一刻,從方天聞的嘴里傾瀉而出。
誰可以救我?
霍云臻腦海中氤氳出個蒼的字眼,但緊接著,已然有了答案。
只有我。
只有我自己。
方天聞古怪地笑了,眼底的惡意和憤怒與火焰一蔓延,“你不是想道我什么么討厭方天逸嗎?”
“我告訴你,你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