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猜到了?!苯帟鏌o表情回道,“你哥哥是貌勝潘安,那有關你的話也不差了?!?/p>
“道長聰慧?!蔽堂畣蕷庵卮?,“但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夸獎我的話,我聽著覺得有些怪,但是哥哥說是夸獎我的。”
“哪里怪?”江硯書隨口問一句。
隨口一問,翁卯卯就來了興致:“他們說我像春天里的一只蟲,哥哥說這個蟲是大蟲,大蟲威武,卻又可愛,尤其是俯看時,大蟲之身瞧起來軟乎乎的,是極好的夸獎,可是為什么是春天里的呢?”
“春天里的蟲……”江硯書琢磨一下便知曉里頭的意思了,春天里的蟲,不就是一個“蠢”字了?
知道了意思,卻不得說出來傷她心,江硯書回答委婉:“大蟲喜愛春天出生,剛出生的大蟲模樣更是軟乎,與你相似,許是這個意思吧?!?/p>
“原是如此!”翁卯卯頓開茅塞,說出了想說了話,還解了疑慮,胃口忽然更好了,米飯與軟肉花花搭搭地吃,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一碗米飯,也一不小心把肚皮吃撐,和當日吃多了橘子一樣,四腳朝天苦苦哀鳴著。
哀鳴了多久,江硯書就替翁卯卯按揉了多久的肚子,且揉且罵她貪吃頑皮,是個人間少見的煩人精。
翁卯卯聽著罵言,但大掌大按揉令她十分受用,便垂下耳朵裝耳閉不去反駁了。
夜間的風冷得砭骨,似能穿透墻壁,翁卯卯生著一身厚實的皮毛也睡不暖,在被褥里蜷成了一圈仍冷得無法入睡。
今年的冬日格外寒冷,往些年的冬日僅靠著一身皮毛就能過冬了,今年想來只有梅花才能勝此寒罷,翁卯卯有些想念江硯書屋里頭的薰籠了。
“今晚還是去薰籠上睡吧。”躺了一會兒,四肢更冷,翁卯卯叼起枕頭,壁立前行,艱難地穿過風雪來到江硯書的房前。
屋內(nèi)暗然無光,江硯書已然入睡,翁卯卯抖落沾在皮毛上的雪才悄悄進到里頭,摸黑尋到了薰籠所在的位置,好不容易跳上去,但薰籠冷冰冰的,不似白日里溫暖,她嗚嗚叫喚一聲:“道長這么窮嗎?這冷死人的天,竟舍不得點薰籠?”
江硯書的屋也冷,反正自己的屋也冷,不若借一地暫時睡下好了,翁卯卯想著于是在屋里頭轉了一圈,可是轉了一圈也尋不到溫暖的地方,頓時著急得毛發(fā)豎起:“冷死了……”
著急之際,余光里看到了江硯書的軟榻。
冬日寒冷時,獸類多是依偎在一塊取暖,那一人一獸依偎著也能取暖吧,翁卯卯不去想什么男女有別的規(guī)矩,她只覺得冷,此時此刻需要有一物來授溫,尋好了地方,后腿一蹬就跳上江硯書的榻里。
一上榻,她就往江硯書溫暖的懷里鉆,探得他的肚皮更暖,索性身子展開,橫趴在上,自己睡了個一夜無夢,反而那軟榻的主人,來了一個宵寐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