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舟開玩笑道:“在懷念我逝去的青春。”
人臉:“???”
它感覺受到了羞辱。
謝小舟又看了一眼,這才跟上了其他人的腳步。
在離開走廊后,掛著的紅燈籠漸漸地變少了。
燈光昏暗,看不清四周的情景,但卻能聽見窸窣的交談聲。似乎在黑暗中還站著一個個的人影,正對著嘉賓們指指點點。
管家走在最前面帶路,謝小舟想了想,兩三步追了上去,詢問道:“聽聞秦家還有一位三爺?”
管家的一張老臉?biāo)腊祝床怀銎渌那榫w,平淡地回答:“什么三爺?我們府上從未有過行三的少爺,許是貴客哪里聽岔了。”
怎么可能聽岔?
這是節(jié)目組安排的心動目標(biāo),不可能搞錯的。此次環(huán)節(jié)的心動目標(biāo)是秦三少爺,但是管家又說府中沒有這么一個人存在,其中必然有蹊蹺。
謝小舟見管家顯然不想多說,就止住了心中的疑惑,按下不提。
管家?guī)е娙藖淼搅艘粋€院落門口:“就是這里了,各位貴客先在此歇息,屆時再前往主院參加婚禮?!?/p>
管家說完了以后就離開了,只余下嘉賓們站在門口。
細(xì)雨不止,天色昏暗,分不清到底是白晝還是黑夜。
謝小舟拂去了身上的雨水,率先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這座小院應(yīng)該被廢棄了許久,就算現(xiàn)在被清理過了,也還是有一股無法忽視的腐朽衰敗的氣息。
正門一進(jìn)去,就看見院子里擺著一個偌大的戲臺。
戲臺昔日應(yīng)當(dāng)是奢華的,可經(jīng)過時間的摧殘,只余下一個空架子,走上去都要擔(dān)心會不會倒塌。
謝小舟的腳步一頓。
之前屏幕上進(jìn)行心動目標(biāo)介紹的時候,就是以這個戲臺為背景的。而上面唱戲的,正是這一輪的心動目標(biāo)——秦家三少爺。
因為這個緣故,謝小舟多看了一眼戲臺,企圖在上面找尋到秦三少爺?shù)纳碛?。直到聽見身后的腳步聲,他這才收回了目光,繼續(xù)往里走去。
院落里有很多房間是空著的。
謝小舟猜測,這應(yīng)該是秦三少爺居住或者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既然如此,主人家肯定是住在正房的。
他抬腳走向了正房。
只是還未過去,就被沈越羽搶先一步,站在了正房門口。
沈越羽陰沉著臉,說:“我住在這里。”
謝小舟掀起眼皮,直直地看了過去。
沈越羽有些心虛,但還是不肯退讓:“我先來的?!?/p>
徐冉見兩人火藥味十足,趕緊出來打圓場:“2號,你都拿了這么多心動值了,不如就讓給1號吧,反正又沒什么。”
陸露嗆了一句:“這么多心動值也不是你們讓給2號的啊,在這里裝什么老好人?!?/p>
謝小舟倒也不是非要住在正房,只是想進(jìn)去看看。
此時他手握三個100%心動,保證是第一名了,都不用把沈越羽放在眼中。若是沈越羽好聲商量,他說不定也會退讓。
可一上來就咄咄逼人,謝小舟倒是笑了:“讓?我想讓,也要你有本事拿啊。怎么,都被教做人三次了,還沒學(xué)會怎么做人?”
沈越羽臉色又青又白,見謝小舟不肯讓步,干脆搶先一步進(jìn)入正房,反手就把門鎖上了。
【……】
【還有這操作】
【也太不要臉了吧】
謝小舟也沒想到,沈越羽會為了給他添堵如此不擇手段。既然人家都進(jìn)去了,他也不好為了搶一個房間去把門踹開,只好進(jìn)入了左手邊的一間偏房。
偏房自然不是正房寬敞,但其中家具也是一應(yīng)俱全。
謝小舟走了一圈,見房間中還擺放著一個梳妝臺,臺上還有一些化妝品。
他拿起了一根炭筆看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這應(yīng)該是哪位小姐的閨閣。
謝小舟下了結(jié)論后,又看了看其他,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線索。他見窗外的天色越發(fā)地深沉,干脆先休息一下。
房間里的床是一張做工精致的拔步床。
床的四周立著柱子,上面還披著一層床幔。
謝小舟躺下,還能看見上方床頂?shù)窨讨母毁F花開紋路。
謝小舟原本沒想睡覺的,但躺著躺著,一股睡意涌了上來。他的眼皮變得有些沉,止不住地往下耷。
房間小桌上擺放著一樽香爐。
不知何時,香爐被點燃了,其中冒出了一股裊裊白煙。
白煙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鉆入了拔步床中。
謝小舟半瞇著眼睛,朦朦朧朧間,他看見一只纖細(xì)白皙的手提起了香爐的蓋子,拿著一枚銀釵輕輕地攪拌了一下其中的香灰后,又合了上去。
謝小舟想要睜眼看得更清楚一些。
可是來人背對著拔步床,并沒有轉(zhuǎn)過身的意思,只能看見他身披一件百花穿蝶的戲袍,垂在身后的頭發(fā)烏黑油亮。
這是……誰?
謝小舟有些不確定。
畢竟秦三少爺是一位男子,可這房間大概率是女子的閨閣,而面前這位從背影上看又是一副雌雄莫辯的模樣。
謝小舟被那股香味縈繞,手腳動彈不得,只能費勁地?fù)沃燮?,看著那人在房間中穿行。
那人依舊沒有轉(zhuǎn)過身來。而是站在小廳中練功,一抬手,一甩袖,一舉一動皆是風(fēng)韻。
他唱的不知道是什么曲兒,但卻讓人覺得聲音悅耳,格外好聽。
唱完了曲,那人又坐在了鏡子前,拿起一支炭筆,細(xì)細(xì)地描繪著眉毛。
謝小舟這看見了他的半張側(cè)臉。
那人雖然看起來女氣,但脖子上的喉結(jié)是無法遮擋的,再加上略微鋒利的眉峰,完全能夠認(rèn)出這就是一個男人。
秦三少爺。
謝小舟的嘴唇翕動,想要喊出這個人的名字,可不管怎么發(fā)力,就是一點聲音都傳不出來。
他無法動彈,只能這么干躺著。
被鬼壓床了嗎?
謝小舟的眼睫顫動了一下,想要再看向秦三爺在的地方,可就這么一走神的功夫,梳妝臺前就不見了人影。
謝小舟只好收回了目光,還以為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結(jié)果沒想到一道人影突地閃過,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拔步床前。
他終于看見了秦三少爺?shù)哪印?/p>
那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男子,眼尾一挑,眼下的那顆淚痣滿是風(fēng)情。
他伸出一截腕子,青蔥一般的手指捏住了謝小舟的下巴,聲音婉轉(zhuǎn):“看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