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啊,江星瀾。
偏偏omega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還在猶猶豫豫地開口。
許一樹不知道為什么對方這一次的沉默會比平時都要久。
“我,我不困的……”
許一樹覺得自己就是在趁人之危,又或許是借著江星瀾極好的教養(yǎng)和從不拒絕人的性子“為非作歹”。
他咬著牙,心跳得很快。
“我想多陪陪你……好么?”
說完這句話,許一樹自己也噤了聲。
這幾乎是他能說出來的最直白的話了。
在自己喜歡的alpha的易感期。
我不想睡,在沒有你的晚安之前。
也許你對所有的omega都是這樣,我也不過是一個最平凡的過客,但請容許我有一點點的私心,想借著現(xiàn)在的機會告訴你。
如果你愿意,我想一直陪著你。
“我……”他支支吾吾,還想說些什么。
可是方才的話已經(jīng)耗盡了他的勇氣,再說不出其他。
沒等許一樹想明白,自己卻被打斷了。
“你不知道易感期的alpha有多可怕么?!苯菫懙恼Z氣沉了下來,聽上去幾乎是帶了點冰冷。
許一樹滿腔的熱情像是忽然被澆滅了,他本來對情緒就十分敏感,即使隔著電話,他也能感覺出來對方此刻心情很壞。
“我知道,所以……”
所以我只是跟你打電話,并沒有失去理智地要去找你。
這也不行么。
“很恐怖,很卑劣,你不要靠近他們,包括我?!苯菫懸蛔忠痪涞卣f。
“你不會的?!痹S一樹說。
江星瀾維持著沉默,想聽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你跟別人都不一樣,你不是那種人?!遍_了個頭,有些話說起來也沒那么困難了,“我說過的,你是個很棒的alpha?!?/p>
是我喜歡的alpha。
最后一句他藏著沒說。
“但我不喜歡這樣?!苯菫懙穆曇袈犐先M是掙扎,“我也說過,不想被綁住?!?/p>
“你說的綁住,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許一樹問,“怎么樣的人才會讓你覺得,你沒有被信息素支配?”
會是我么?
可我也只是一個最普通平凡的omega,更不可能像你一樣,對天性和本能說不。
——我不知道。
江星瀾聽著許一樹的問題靜默片刻,自己也沒有答案。
因為我不知道現(xiàn)在瘋狂想渴望得到的你,對我來說究竟算什么。
我不敢說,也不敢動。
更怕傷害了你,讓你這樣一幅畫上蒙了我的灰塵。
“你去睡吧。”江星瀾皺著眉頭,手撐在地上,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不要再縱容我,不要叫我的名字。
我怕此刻內(nèi)心的想法會將你嚇跑。
許一樹還是不肯,不知道為什么江星瀾忽然冷了下來。
“掛電話?!苯菫懙穆曇艉鋈蛔兊脧娪玻孟裨谂範幹裁?,可很快又努力平靜下來,放緩了語調(diào),“你不是跟我說了晚安么。掛電話去睡覺,好不好。”
“我……”
許一樹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聽話,小樹?!苯菫懽詈笳f。
“……好。”
對方第一次這么叫自己,他瞬間就失了其他想法。
直到渾渾噩噩地掛斷了電話,許一樹這才想起來。
可是他沒有對自己說晚安。
江星瀾聽著電話的忙音,仰著頭喘氣,把手機煩悶地丟到一邊。
周身的信息素淡了一些,帶著主人的煩躁和懊惱,嘲弄地在屋內(nèi)盤旋。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不過是一通電話,不過是一次易感期。
對方不過是叫了叫自己的名字。
可他知道,對方每叫一次,囂張的天性就燒得更烈一分,那些想摧毀破壞和占有的沖動,被他死死捏在手中,蠢蠢欲動。
他自嘲又涼薄地笑了笑,站起身來倒了杯水,毫不斯文。
僅僅幾個字而已,連面都沒有見,在他這里聽來,都覺得對方是在催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