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季秋聽見這句話,笑容不變:“沒什么呀,謝謝師傅?!?/p>
然后關上門,朝梁言點點頭:“走吧言言,我住在5棟~”
梁言被季秋突然轉變的聲線驚掉一層雞皮疙瘩。
他掃了季秋一眼:“好好說話?!?/p>
季秋委委屈屈:“哦?!?/p>
梁言看著季秋的鼻尖,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感覺這人現(xiàn)在就是一個大寫的“QAQ”。
……自己怕是也有毒吧。
收起思緒,梁言聲音沒什么起伏道:“我在6棟,順路?!?/p>
梁言正要轉頭往前走,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腳步,問道:“你現(xiàn)在不怕黑了?”
這段路相比自己家門口那條,其實好不了多少。但他看見季秋完全沒了之前的模樣,忍不住涼涼地問道。
“……呃,”季秋愣了一下,小聲說,“還好,回學校就好些了?!?/p>
梁言“哦”了一聲,甚至還想懟一句,“那你在我家附近怎么就怕起來了,是我家讓你害怕嗎”,不過他忍住了,沒說。
好像碰上這個Omega,自己就總有些出格的暴躁。
于是他沒等季秋回應,一個人往宿舍區(qū)走。
季秋跟在后面,不過好歹看上去正常多了。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時間有點晚了,校園里也漸漸安靜下來,除了三三兩兩與他們擦肩而過的夜跑同學或者小情侶,倒也安靜閑適。
梁言還在思考關于季秋信息素的事兒,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5棟。梁言還沒察覺,季秋先停下來,開口叫了一下他的名字,說道:“我到啦。謝謝你送我。”
“……”梁言想起出門時自己一字一頓地說要送送他的話,沉默了一陣,但季秋現(xiàn)在的笑實在是讓人發(fā)不起脾氣,只得極輕地點了一下頭:“哦。不用?!?/p>
季秋朝他擺擺手:“那我進去啦,下次見。”
梁言心想下次也不是很想見。
可剛才思考的問題還沒個結果,梁言摸了摸鼻尖,還是決定開口問道:“對了,季秋?!?/p>
“嗯?”
“你的……”梁言抬頭,剛想問你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可疑問的話就在嘴邊,最后滾了兩圈,他還是自己咽了下去。
自己跟他的關系,好像還不到能隨隨便便探討這個的地步。
“算了,沒事?!绷貉赞D過身,“你回去吧,再見。”
后面的兩天,梁言沒再見到季秋。
本來S班跟A班的課程和授課順序就不太一樣,鮮有串課來聽的情況,合班的機會更是不多。
梁言只當自己認識了一個有些奇怪的Omega,沒怎么往心里去,課照上實驗照做,一切跟平常沒什么區(qū)別。
這天實驗課,梁言把方才記錄的實驗數(shù)據(jù)核對了一遍后交給老師,照常被夸了一下他精準的操作和接近標準的實驗數(shù)據(jù)。
實驗課跟大課不同,先做完的人只要數(shù)據(jù)通過就可以直接下課,梁言向老師點了點頭,收拾好面前的器材,便脫了白大褂,拎著包,提前走了出去。
這棟實驗樓是新修的,每一層都有各種實驗室,此刻因為只有梁言的班級在使用,整棟樓除了A班占用的二樓以外,顯得既空且大。
梁言剛出門,身子就歪了一下,險些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他的發(fā)情期就在這幾天,他本以為能堅持完今天,沒想到在實驗課上就開始有了反應。
還好當時他的實驗已經(jīng)接近尾聲,連忙加快進度,這才獨自一人離開了熙熙攘攘的實驗室。
……希望沒被發(fā)現(xiàn)。
梁言強忍住身體的不適,上了一層樓,拖著已經(jīng)有些虛浮的腳步,渾身冒汗地向衛(wèi)生間走。
三樓很空,從樓梯到衛(wèi)生間距離不算遠,但對現(xiàn)在的梁言來說,還是長了些。
他咬著牙,忍過身上一陣又一陣的酸軟,努力往盡頭走過去。
這一段路像是一場酷刑,等梁言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時,幾乎已經(jīng)耗盡了全部的力氣。
他像是終于支撐不住,腳下一軟,剛走進衛(wèi)生間的門,便滑倒在地上,頭磕到墻上,生生的疼。
然而現(xiàn)在這點疼,相較于他渾身的燥熱和乏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梁言沒力氣再往隔間走,雙手發(fā)著顫打開隨身的背包,有點忙亂地從里面找出抑制劑。
整整三支。
他整個人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瓷磚上,喘著氣。
正當他打開第一支試劑,剛剛將注射器對準自己的手臂……
“——梁言同學?”
忽然有一聲突兀的陌生聲音仿佛驚雷一般響起,他的針頭頓時一歪,注射器順著他的手指滑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玻璃瓶在地上碎裂開,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無色無味的試劑濺了出來,滴落在了梁言的手上,他垂眸看著那幾滴液體,眼前開始發(fā)白,卻幾乎再難有力氣去拿第二支。
但他到底還是抬起了手,他的手有著肉眼可見的顫動。
然而他的手在半空中就被按住了。
陌生的聲音離得更近了一些:“要我……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