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沅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默默地威脅經(jīng)紀人:“你覺得我拍了照片?”
“沒沒沒……沒拍沒拍!”經(jīng)紀人疼的兩眼翻白,胡亂的應付紀沅的話。
紀沅心想,這么一點疼痛都忍受不了。
那他是沒見過自己審通敵叛國那一場轟動全國的案子,十大酷刑輪番上陣,天牢門口血流成河,紀沅當時翹著二郎腿坐在不成人形的犯人前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的手段是出了名的陰險毒辣,也為世人詬病……事實上,紀沅當皇帝的時候,就沒什么不被人詬病的。
大家都不怎么敬愛他,好在他也不需要這些愛。
真是嬌貴。
紀沅松了手,艷陽天下,背上已經(jīng)出汗。
三十六度的高溫,哪怕是皇帝陛下也扛不住,他開始想念臥室的空調了。
經(jīng)紀人無功而返,應舒渙已經(jīng)不在車外。
不過,他已經(jīng)能熟練的在車里找到應舒渙,畢竟這么熱的天氣,這位少爺是不可能站在外面受罪的。
打開車門,外面的熱空氣滾了進來,應舒渙不悅的皺眉,沒等經(jīng)紀人開口,他就主動下車,避開車上的少年,和經(jīng)紀人單獨談。
“人呢?”一下車,應舒渙就往紀沅所在的方向看,此時紀沅已經(jīng)走遠了,應舒渙原本想問一個‘他來干什么’,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問好像很急切知道紀沅的消息似的,太丟人了,于是等待著經(jīng)紀人開口。
經(jīng)紀人壓下覺得紀沅變奇怪的感覺,道:“就跟以前一樣,偷拍你照片!可能是看你跟其他男藝人在一起,跑來查崗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應舒渙聽完,竟然沒覺得意外。
是了,紀沅就算是性格變了又怎么樣,結果還是跟以前一樣沒長進。
虧他還對紀沅抱有期望,難得稍微看得起紀沅了一些,結果對方又干出這么沒品的事情,真是狗……應舒渙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紀沅明知道自己是藝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照片威脅自己,可他偏偏就要這么干。
他想起了前幾天不愉快的經(jīng)歷,紀沅和他的舅舅沈建成兩人合伙給他下藥,就為了拍他的照片賣錢,這件事無疑觸及了應舒渙的底線,越想,他越覺得反胃。
“惡心?!睉鏈o冷酷地吐出兩個字。
經(jīng)紀人附和道:“他就是沒有自知之明,還老干這些討人嫌的事情。應哥,你別放在心上,他要是跟老爺子告狀,你不認就是了。而且小謙身體不舒服,你作為他師哥順路送他來醫(yī)院檢查一下,也沒什么。”
車里的少年——慕思謙探出頭,問了一句:“師哥,是不是狗仔?。俊?/p>
經(jīng)紀人道:“沒事兒,已經(jīng)解決好了?!?/p>
慕思謙看上去挺不高興的,礙于應舒渙在場,沒發(fā)作。
經(jīng)紀人領著慕思謙進了醫(yī)院,低頭詢問應舒渙:“對了,應哥,要不然你開車去其他地方躲一下吧,要不然紀沅不死心折返回來,給他拍到什么就不好了?!?/p>
自從同性婚姻法頒布了十幾年之后,現(xiàn)在連男明星和男明星單獨出來,都會被媒體大做文章。
應舒渙一聽也有道理,紀沅不是干不出這種事,他知道紀沅對自己十分迷戀,甚至不惜用親生父親的命來換和自己在一起的機會。
可他越是這樣,應舒渙就越瞧不起他。
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勉強?紀沅難道連這個道理的都不懂嗎。
黑色的賓利緩緩滑行,車開了沒多久,他就在不遠處看到了紀沅的背影。
雖然體型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但氣質卻改變了很多,包括走路的姿勢和儀態(tài),連應舒渙都感到驚訝。
聽陸宥提起過,紀沅是不是還想為了他進娛樂圈?
原本以為只是紀沅隨口一說,難不成他還真的在偷偷練習儀態(tài)嗎?
一時間,應舒渙心里有點兒微妙,說膈應吧算不上,畢竟一個人如果真心喜歡他,他是不會去踐踏這人的真心的——只是紀沅做的事情越來越過分,連下藥的事兒都敢做,實在把應舒渙給惡心到了!
他一邊做著惡心他的事,一邊說愛他,臉皮怎么可以這么厚?
紀沅在路邊緩緩地走著,賓利就在后面遠遠地跟著。
兩分鐘后,紀沅忽然腳步一頓,往回走了起來。應舒渙避之不及,險些開車拐進了河里,后來一想這車是新買的,紀沅怎么可能知道他在車上?
想到這里,應舒渙松了口氣,坦然自若地繼續(xù)看著紀沅。
看到他往回走時,應舒渙搖頭,面露失望之色:紀沅這人就真的沒一點兒長進,沒有一件事情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剛才經(jīng)紀人說他會折返偷拍,應舒渙還不是很相信,對做出改變的紀沅抱著一些期待,結果紀沅當真是一點兒不給他期待,還是跟以前一樣,又走上了老路。
他就有這么迷戀自己嗎?他不覺得自己做這些事情會給他帶來煩惱嗎?
他還以為紀沅這一次的離家出走能堅持多久呢,結果一個晚上都沒堅持到,聽到自己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就迫不及待的出來搞破壞。
真是……
應舒渙真不知道用什么言辭來形容紀沅說一套做一套的虛偽面容了。
看著紀沅離自己越走越近,應舒渙不耐煩地調轉方向。
結果紀沅的方向調轉的比他還快,在應舒渙略帶一些詫異的眼神中,左拐進了路邊的一家便利店。
幾分鐘后,紀沅從便利店中出來,手上多了一根小布丁。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愉悅,拆開了小布丁的包裝,咬下第一口的時候,眼睛都享受的瞇了起來。
然后看也沒往他這個方向看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便……利店?
小布丁……?
應舒渙忽然沉默了一瞬,冷漠地踩下油門,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