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川罵罵咧咧地讓顧仇放手。
顧仇收回手,無奈攤手︰“我不碰他。”
肩上的力道消失,俞驚忘仍舊不敢抬頭。
“喂,俞驚忘。”頭頂傳來顧仇不帶感情的聲音︰“向前輩問好?”
顧仇在役時間長,而俞驚忘是今年春季賽才加入FW的新人,于情于理,他都該向顧仇問聲好。
俞驚忘提了一口氣,張了張嘴︰“顧……顧……”
‘顧’了半天,再沒下文。
“嘁?!鳖櫝鸬鹊牟荒蜔?,又伸了手。
俞驚忘看著眼前修長的手指,食指微微彎曲形成一個彎勾,隨后挨在他下巴上,逼他抬頭。
“膽子怎么這么?。俊鳖櫝鹇柤绌U“是我嚇到你了?”
俞驚忘覷著眼,面上連帶耳根都漲的緋紅。
“你放手,別碰FW的人?!睆埻〝]起袖子對顧仇破口大罵,勢有顧仇不放手就要上前干架的架勢。
許是張望川這聲怒吼給了俞驚忘勇氣,他往后退了幾步,和顧仇隔開一道安全距離。
顧仇拈起衣角,擦了擦觸碰到俞驚忘的手指。
“OK,我不碰你們廢物戰(zhàn)隊的人?!?/p>
張望川︰“?”
FW眾人︰“?”
“什么表情?”顧仇漫不經(jīng)心地道︰“廢物的縮寫不是FW嗎,我說錯了?”
俞驚忘抬頭,面上的紅色并沒有消退多少,他聲音小卻很堅定︰“不是,F(xiàn)W全稱是Final Winner(最終贏家)?!?/p>
顧仇愣了片刻,隨即譏諷一笑。
“Final Winner。”顧仇垂眸重復(fù),一嗤,渾身都寫滿了不屑︰“這么解釋的話,那么,TSM的全稱就是The Strongest Man(最強男人)?!?/p>
“神經(jīng)病?!睆埻ㄔ谶吷狭R了一句。
TSM只是幾個字母恰好湊到了一起,并沒有什么全稱。
“那是你們不懂,建議問俞驚忘。”顧仇一直注意著俞驚忘的表情。
俞驚忘的臉紅再度突破了一個上限,開始后悔為什么要和顧仇說這個。
像是很滿意俞驚忘的反應(yīng),顧仇又看了兩眼才重新戴上掛脖式耳機。他慢悠悠從隊服口袋里摸出手機,將耳機與手機連接上了,這才斂眸收回視線要往外邊走。
經(jīng)過俞驚忘時,還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
不等俞驚忘踉蹌?wù)竞?,只覺耳畔一熱,顧仇貼著自己輕輕說了一句話。
話音落,俞驚忘如遭雷擊。
“顧仇!”張望川看不下去顧仇明目張膽地欺負(fù)俞驚忘,嚷道︰“你有病就去治?。 ?/p>
那人低頭看手機里的視頻,仿若沒聽見張望川這聲怒吼︰“走了,餓死了?!?/p>
顧仇不是第一次和俞驚忘這么對上,TSM幾個人又麻木又尷尬地替人道了歉。
等TSM一行人消失,F(xiàn)W的人才敢上前圍著俞驚忘。
“忘忘,你沒事吧?”
“沒事。”俞驚忘摸了摸鼻子,怕別人不相信,他還擠出了一個笑容。
“The Strongest Man是什么意思?”有人問。
俞驚忘嗆了一下,不自然地撇過頭︰“不……不知道。”
“顧仇這狗東西嘴里能吐出象牙?”張望川結(jié)束了這段不美妙的插曲。
天快黑了,住的地方還沒有著落。
“上車?!睆埻攘艘幌漏U“忘忘你等一會兒?!?/p>
“好?!庇狍@忘點頭。
等眾人都上車了,張望川才拉過俞驚忘。
擔(dān)心顧仇嚇到了乖小孩,一個40歲的糙漢子硬是扮了十多分鐘的知心大姐姐。
等俞驚忘臉色恢復(fù),張望川這才問他︰“顧仇剛剛給你說什么?”
他指的是顧仇撞到俞驚忘時說的那句話,他注意到俞驚忘的反應(yīng)很大。
張望川不問還好,他這一問像是開啟什么機關(guān),俞驚忘整個人像是浸到了冰冷的河水里,唇色蒼白耳根緋紅。
“沒……沒什么……”俞驚忘差點咬了舌頭。
張望川心里又把顧仇罵了成千上萬遍︰“顧仇就這逼樣,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在比賽上殺他個十次百次報仇?!?/p>
俞驚忘沒說話,僵硬地點了點頭。
回到車上,俞驚忘凝著虛空發(fā)呆,腦子里不受控制地響起顧仇的聲音。
因為兩個人貼得很近,顧仇的音色仿佛帶了特殊的材質(zhì),像是魔音繞耳。
魔鬼顧仇說。
俞驚忘,睡了我,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