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公子看了她許久,眉眼才微微一彎,俯身將她兜起,“剛頭去玩了什么”
錦瑟這才覺得自己想多了,直軟綿綿的趴在他胳膊上,隨意“喵”了一聲,反正他也聽不懂。
沈家公子果然聽不懂,抱著她就往回走。
錦瑟聞著他身上的藥香,越發(fā)心緒不寧,從邁出了這一步,她的心中就沒有一刻不害怕。
他就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若是假的,那與她來說,就是萬劫不復(fù),她等了十年,也盼了十年,倘若根本等不來他,她又要怎么辦
從花園到屋里這一段路,不過走了一會兒功夫,錦瑟感覺到沈家公子抱著自己的力道慢慢加重,這般禁錮著讓她很不舒服,不由抬起腦袋沖著他喵喵直叫,眼兒里盡是控訴。
沈家公子垂首看來,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道有些重,當(dāng)即放輕了一些,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似在安撫。
錦瑟有些不解,昨日睡著時還好好的,怎么今日瞧著這般古怪
正疑惑著,沈家公子已經(jīng)抱著她進(jìn)了書房,書香門第的公子也沒什么事好消遣,他身子又弱,出去也是難得,只能在書房里看看書賞賞字畫。
錦瑟被他抱到了書案上,當(dāng)即便轉(zhuǎn)移了心神,快速邁著小碎步走向硯臺,伸爪沾了沾墨,邁爪在桌案的字畫上走出一連串的梅花小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那一串爪印,那陰沉沉的小表情頗有得逞后的小邪惡。
突然,沈家公子卻抓了她兩只前爪,將她整只拖到了他面前。
錦瑟正玩的不亦樂乎,驟然被抓,一時全身都在抗拒,“喵”
往日沈家公子都是由著她來的,隨她怎么鬧騰,可今日卻不讓她玩了,嚴(yán)肅的眼神看來,即便是容色蒼白的病弱模樣,也頗為震懾人。
錦瑟心中有些不樂意,往日可都是寵著的,今日卻連個笑臉都不給,不由沖著他嘶吼了一聲,又兇又委屈。
沈家公子沒理會她的小情緒,嚴(yán)肅著一張臉訓(xùn)道“往后不許去外頭找公貓,聽到了嗎”
公貓
風(fēng)花雪月的動作可真是慢,竟叫凡人看見了原身。
不過沈家公子這態(tài)度和他當(dāng)初真是如出一轍,一樣不喜風(fēng)花雪月,叫她都有些分不清了。
沈家公子見她怔神便知這小貓兒沒認(rèn)真聽,神情越發(fā)嚴(yán)厲,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粉嫩的鼻尖,話間嚴(yán)肅非常,“聽見了嗎,不許再見他們?!?/p>
還真是一樣的霸道,連只小奶貓都管的這般嚴(yán)。
錦瑟想起沈甫亭,心事又重了一些,也不理會他,收爪慢吞吞走到桌角邊蹲著,看上去心事重重,似乎是因為他的話而不開心。
沈家公子眉間微微一斂,面色越發(fā)不好看,不知曉的還以為是他家媳婦兒要去找別的男人玩
書房里頭的空氣莫名壓抑,靜的連外頭的鳥啼聲都消了。
錦瑟心頭郁悶,想著又打算跑到池塘邊揍魚發(fā)泄,正起身預(yù)備跳躍,小身板卻被手掌一摁,整只往后拖去。
放肆
拿她當(dāng)塊抹布都不如,在桌案上拖來擦去,肚皮都涼颼颼的
錦瑟小肚皮微微一收,眼兒瞬間陰沉,從他手掌下鉆出毛茸茸的小腦袋,氣的想要撓他。
他卻忽而一笑,清雋的眉眼輕輕一彎,笑得很是好看,薄唇微啟,聲音莫名惑耳,“是我疏忽了,你來了這么幾日都沒有名字,也難怪你想跑,不如叫錦瑟罷?!?/p>
錦瑟聞言一怔,猛然抬眼看向他,心中極為震驚。
沈家公子面上的笑越發(fā)溫和,修長皙白的手輕輕揉著她的小腦袋,仿佛只是給尋常小貓取名一般,“我表字華年,你便叫錦瑟,正正相稱,也算你我有緣?!?/p>
年少的公子靜坐案前,如玉般剔透溫潤,干凈的一塵不染,一字一句皆是認(rèn)真,仿佛只是巧合。
錦瑟有一瞬間不知今夕何夕,他的聲音如同一道利劍刺進(jìn)了她混沌的腦中,滑過一道白色的光芒,驚起一片空白。
依稀想起往日那些場景,仿如隔世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你瞧這句詩多巧,咱們就是天定的緣分,連天意都是這樣安排,怎么能不好好利用這一段緣分
他說他叫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