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抱著肚子笑了一通后說:“我記起來了,早年我有一朋友也遇見過這事兒呢。她說當(dāng)時那小偷被她嚇得尖叫啊,差點沒哭了。哎,會不會你說的就是她啊。”
“不知道哎,也可能是湊巧吧。不過現(xiàn)在的姑娘個個能干,分分鐘能變小金剛?!狈犊ㄐΦ溃骸罢f起來好笑的事,我還聽過一樁:說一對夫妻,老公開車?yán)掀湃メt(yī)院生孩子,可是因為太緊張了,只記得把打包的衣服和日用品給扔到車?yán)铮牙掀畔萝噹炖锪?。你說多好笑,哈哈哈……”
易素硬是掐著大腿才忍住笑,眼角卻瞟向沈太。后者一臉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臉,眉頭攢成八字,弱弱地說道:“唔,是有點好笑…………”
“什么有點好笑,是太好笑了有沒有?。 狈犊ㄅ牧艘幌路较虮P,“我同事的老婆在省醫(yī)的,當(dāng)天就打電話來說有個男人把車停醫(yī)院前,扒著后車座非說要找老婆,全辦公室的人差點笑瘋了?!趺茨苣敲从胁虐?,能把老婆下車庫了。最后那老婆自己打車去醫(yī)院生孩子的呢。真是怪可憐的,攤上這么個不靠譜的老公。唉,哈哈哈……”
范卡還不知道那個攤上不靠譜老公的老婆,現(xiàn)在就坐在他車后座默默地淚目。
到家安頓好后天色也晚,沈太見易素租所簡陋的模樣心里已不好受,也不敢多打擾。按丈夫的囑咐在房間抽屜的角落里藏了張銀行卡后便要走,“我現(xiàn)在趕回去,明天也趕得上接送那對小魔星?!彼姺犊ㄟ€沒走的意思,便試探地說道:“何況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照顧孩子很耗精力的?!?/p>
易素說:“都一個星期過去,我已經(jīng)有心得了。再說還有宋姨幫忙,不會累到的?!鄙蛱读藥茁暎抗鈷哌^對方仍沒有走的意思,心里不由打小鼓:這范警官該不會真要留下來吧。
果然,等到她走了對方還端坐著喝茶呢。沈太一出來就給丈夫電話,問他:“那范警官要真在上面過夜了,那姓許的還不把樓給拆了?搞不好連地都要往下刨三尺!可我也不好意思當(dāng)面和她說,說這種隱私的事……”沈夔說:“素素做事一向有把握,你放心回家?;爻痰穆飞闲⌒男?。對了,我買了很好吃的朱古力,等回去喂你……”
沈太掛了電話,頗有些憂心忡忡地看向樓頂?shù)臒艄?。少頃又將脖子扭轉(zhuǎn)四十五度,望向另一幢樓的樓頂。她想自己是不是要在樓下等著那范警官出來呢?雖然那范警官嘲笑她老公不靠譜,但他確實是個好人。而且他說的也是事實,沈夔有時真挺不靠譜的。
所幸沈太在樓下守了不到一小時那范警官就只身下來了,沈太恪盡職守地看著他發(fā)動車子離去才長長松出一口氣來,“終于可以走了?!?/p>
照顧新生嬰兒是件非常累人的事,易素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深有體會。雖然坐月子期間有月嫂幫忙,但她也不能閑在一旁。她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學(xué)會如何照顧孩子,真正地負(fù)擔(dān)起為人母親的責(zé)任。
出了月子后她便辭了月嫂,獨自一人照顧多多。因為孩子太小她基本上深居簡出,鮮少出門。天氣晴好的時候她會將孩子的衣物翻洗晾曬,小陽臺掛滿了小衣小褲小襪,像一個可愛的迷你王國。
她也會將孩子抱出來曬曬太陽。孩子的頸項還十分柔軟,要十分小心地托著她才放心。暖暖的陽光曬在他的背后,小家伙時不時發(fā)出舒服的咕噥聲。她親吻他的柔軟胎發(fā)和柔嫩臉蛋,想像他再大一些是什么模樣。
大約會有些像他的父親。
她眼眸一沉。那日她沒有回答他的乞求,只是下逐客令。他沒有再繼續(xù)糾纏,也沒有采取任何強硬手段,但她知道他沒有放棄?;蛟S此時他正在某處虎視眈眈,小心盤算。
易素的猜測是對的。
就在斜對角的樓房頂層,柴冠允萬分沮喪地將望遠(yuǎn)鏡扔到一旁,懊惱地吼道:“連著這么多天了,怎么都只給看屁股啊!連個正臉也不見著!”
“嬰兒的臉不能正對陽光?!弊谝慌缘哪腥碎_口,“光線會刺傷他的眼睛。”
柴冠允訕訕地:“我都還沒仔細(xì)看他現(xiàn)在的臉,不知長得像誰?!?/p>
許慎行微微笑:“像我,或是像他媽媽?!?/p>
柴冠允不知他怎么能繼續(xù)啞忍,自己兒子就在眼前,連不能碰不能抱,連看也要偷偷摸摸。這種苦情作派不是他大哥的風(fēng)格!
“哥,你打算就這樣下去?”
“當(dāng)然不。”許慎行站起身,嘩一聲將半掩的窗簾拉開,陽光霎時將房間內(nèi)的陰霾驅(qū)散,“她的心境正待休整,還不能打擾?!?/p>
小陽臺上只剩下幾排小小衣襪在微風(fēng)中輕擺,像團絨絨的云朵般可愛。
他的目光越發(fā)溫柔,“當(dāng)一個女人做了母親,許多事便不由自己做主?!瓰槿烁赣H,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