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殺死我??!”
盛冬離這樣一聲叫喊出來, 盛鈺立馬懵了,比他更懵的是胖子。后者回頭看好幾眼,只能看見暗室外伸頭伸腦的鬼怪們。半晌后,他才反應(yīng)過來盛冬離所指控之人就是他自己。
“你說啥??!”
他一臉被雷給劈了的樣子。
盛冬離咬牙:“敢傷我, 為什么不敢認(rèn)?”
“你們兄弟倆在這尋胖爺開心呢?這個玩笑可一點兒也不好笑。”胖子還是狀況外, 下意識上前幾步,誰知道這個小小的動作引來盛冬離更劇烈的顫抖, 臉‘色’也跟著蒼白了許多。
盛鈺頭疼說:“你先不要過來?!?/p>
胖子果然乖乖停住了腳步, 動作上十分聽話,表情卻是一萬個‘老子很委屈’。
“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過去的六七個小時, 我一直和你哥在一起。你哥、還有我身后這群鬼怪們都可以證實我的行蹤?!?/p>
既然提到了鬼怪,鬼怪們也就十分上道的鉆空進(jìn)來,將唐豆子放置在一邊。見暗室內(nèi)氣氛不見好, 鬼怪們生怕慘遭殃及池魚, 又不著痕跡的小心退回廊中。只有重傷未愈的唐豆子靠在墻面, 打量著他‘娘親’的這位弟弟。
盛冬離絲毫不在意側(cè)面視線,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在胖子身上:“你是副本剛開始時傷我?!?/p>
“那個時候我在一區(qū)?!迸肿佑行┙乖?。
“誰能證明你在一區(qū)?”盛冬離冷聲答。
這下子胖子說不出來話了。
他的表情就像是普通的一天,普通的走在路上,普通的下樓買菜, 最后不普通的天降鳥屎, 恰恰好就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而且不砸別人,只砸他。
越想越氣憤, 胖子憤怒回身, 沖著廊外疾走數(shù)步,鬼怪根本不敢阻攔。
只是幾秒鐘,他的身影就隱在暗中。
盛鈺呼喚:“你去哪里?”
二十一層樓可不是鬧著玩玩的地方, 鬼村廟宇何其詭異,在這下面‘亂’走,基本上就等同于影視劇里的掉隊,臉上就差寫上領(lǐng)盒飯了。
想到這里,盛鈺正要起身帶鬼怪去追,結(jié)果好死不死的,唐豆子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連連咳血,金‘色’的血浸濕盛冬離的衣角。
盛冬離嗓音沙?。骸澳阍趺戳??”
“重傷,你現(xiàn)在還有力氣給我治療嗎?”
“內(nèi)傷還是外傷?”
“外傷。”
“那就能?!?/p>
說罷,盛冬離不再廢話,強(qiáng)撐起精神到唐豆子身邊,替他檢查腰腹處的貫穿傷勢。
盛鈺皺眉問:“你和胖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盛冬離手上動作一頓,扯到了唐豆子的傷口,引發(fā)后者一聲倒吸涼氣。
他卻不管傷患,只眼眶通紅的看向盛鈺,啞聲說:“哥,要不是我能給自己治療,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進(jìn)來只會看見我的尸體。”
“……”
盛鈺抿唇,太陽‘穴’隱隱脹痛。
相處這么多年,到底有一層親厚的血緣關(guān)系,他對自己這個弟弟還算了解。要知道,盛冬離從來不會對他說謊,也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他說的話可行度在盛鈺看來,很高。
但是……胖子又真的不是背信棄義的人。
就像兩人之間的對峙,胖子在三區(qū)、四區(qū)一直與盛鈺同行,他行蹤最不明確的就是來三區(qū)之前。據(jù)他自己的說法,是在一區(qū)碰見了傅里鄴,可是據(jù)盛冬離的說法,他是從四區(qū)離開的。
胖子不像在撒謊,盛冬離又不會撒謊。
這就矛盾了,完全矛盾。
盛鈺想不通,抬眸卻見盛冬離面‘色’難看。
“怎么了?”
“要先把他身上的棍子弄斷,然后再拔出來。減少棍體抽出的時間和摩擦,免得大出血,屆時我來不及治療他。”
盛冬離的聲音并沒有刻意放小,有鬼怪趴在暗室巨門邊,早就等著獻(xiàn)殷勤了。
“大人,接著!”
一把鋒利的匕首被拋出,呈現(xiàn)拋物線狀向盛冬離投擲過去。盛冬離閃躲了一下,任由匕首‘叮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這才起身撿起匕首。
他準(zhǔn)備憑借蠻力將鐵棍切開。
鐵棍只是凡鐵,匕首卻不知是鬼怪從哪里弄來的兵器,頗有一種削鐵如泥之感。
“有點痛,”盛冬離在給人治療時,總會比平常更不近人情些,“忍著?!?/p>
唐豆子淚眼汪汪看向盛鈺:“娘親,我怕痛,你可以握著我的手嗎?”
盛冬離說:“痛的話你會下意識攥拳咬舌,依照你的臂力,石頭都能攥碎。”
“那還是算了?!碧贫棺优伦约簜绞⑩?,想了想,最后還是遺憾的搖頭。
盛鈺主動到唐豆子身邊,安慰拉住他說:“沒事,我就在你旁邊。幾秒鐘后就不疼了?!?/p>
“娘親的手真暖。”唐豆子彎起眼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