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鈺抿唇,靈光乍現(xiàn)般想到:“你的意思是……也許有‘’第三個人’在搗鬼!”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巨響。
‘滴滴滴’刺耳的鳴叫聲響起,自動行駛的車戛然而止,“檢測到前方故障,軌道斷裂。檢測到前方故障,請旅客系好安全帶,坐穩(wěn)扶牢?!?/p>
在二十一層樓里系什么安全帶啊,反正危機來臨的時候系不系都危險。盛鈺壓根就沒有管車內(nèi)的智能提示,迅速直身往車窗外看。
視野盡頭,軌道像是被攔腰斬斷,胖子與盛冬離所乘坐的那輛車被橫來懸浮車撞歪,兩輛車一起撞到周邊破舊居民樓的大燈牌上。
燈牌吱呀脫落,向盛鈺所在車輛傾斜而下。
剎那間,巨大的燈牌仿佛能遮天蔽月。盛鈺反應迅速的準備踩油門,一腳蹬下去,這才想起來他現(xiàn)在乘坐的是天殺的智能車呀!
“往后開,快往后開!”
盛鈺用力捶了下車,只能得到‘請乘客坐穩(wěn)扶牢’的回應。傅里鄴沉聲喝道:“下車!”
想都沒有想,盛鈺立即打開車門翻下車,向前跑了幾步。緊接著身后傳來轟隆的聲響,回頭一看,車子已經(jīng)被燈牌壓扁了一半。
塵土四起,傅里鄴持弓的身影翻越燈牌,穩(wěn)步跳至他的身邊,聲線略發(fā)緊詢問道:“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盛鈺低喘不止,心跳速度劇烈,整個人處于臨近爆發(fā)的邊緣。
他勉力搖頭:“沒受傷。”
傅里鄴這才松氣:“跟緊我。”
“好。”
這時候撞到燈牌上的車搖搖晃晃,車門被人一腳踹開,盛冬離與胖子先后翻出來,兩人身上都掛了彩,臉‘色’一個比一個黑。
盛鈺在軌道上趴著,小心翼翼的探頭向下看,喊道:“你們有沒有受傷?”
盛冬離抬頭喊:“我們沒事?!?/p>
“有事!”胖子怒吼,憤怒到尾音直接劈叉,他一瘸一拐上前,怒氣沖沖提著菜刀打開肇事車的車門,“他娘的,給老子出來——”
他忽然閉嘴,背影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靜止。
盛鈺往下看:“怎么了?”
除非駕駛位沒有人,不然依照胖子這個架勢,還不得當場把開車的人扒了皮。
心中剛冒出這個念頭,就看見胖子臉上神情罕見的空白一瞬,愣愣說:“車里沒人?!?/p>
“……”竟然給猜中了,車里真的沒有人。
盛鈺也愣了,他的第一個反應是無人駕駛。可仔細想想就能發(fā)現(xiàn)不對,這輛車撞的目的‘性’這樣強,絕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站在那輛無人的車邊,胖子與盛冬離都有些發(fā)怵。兩人一前一后照著軌道中轉(zhuǎn)重新翻上來,后者疑‘惑’說:“自副本的規(guī)則二公布,二區(qū)的活物都拼了命的往外跑。沒有來得及跑掉的,就成了二區(qū)街道上一具具冰涼的尸體……”
胖子不耐煩的打斷他:“直接說重點吧。重點就是二區(qū)里除了鬼王,不應該有其他活的生物?!?/p>
盛冬離不滿看他一眼,卻也不得不認同。
這就是矛盾所在。
從規(guī)則二來看,除了鬼王之外的生物在二區(qū)基本上無法生存。因為只要他們一出現(xiàn),就會被各個居民樓、亦或是辦公樓天臺上的‘射’線無差別掃‘射’,時時刻刻都有‘狙擊手’原地待命。
這一點在卷‘毛’男作死跑入二區(qū)的時候,盛鈺就已經(jīng)見識過了。
那又是誰在害他們呢?
這種事情發(fā)生一次,難保不會發(fā)生第二次。第一次是他們運氣好,第二次可就不一定了。
正巧夜‘色’已濃,幾人決定進入最近的小商鋪將就一晚上。除了胖子,其他人一致贊同。
“商店里有好多過期食品,都壞了壞了,面包都長‘毛’了!進去肯定臭死了啊!”
盛鈺看他一眼,實在想不通胖子到底有什么‘毛’病。第一個副本他曾經(jīng)‘有幸’到胖子的房間參觀,只是住了一晚上的副本房間,到了胖子的手上,簡直宛如蝗蟲過境,滿屋子雜‘亂’。
典型的,他臟環(huán)境可以,環(huán)境卻不能臟他。
顯然胖子的抗議沒有任何效果,由傅里鄴帶頭,盛鈺與盛冬離緊隨其后。胖子原地‘逼’‘逼’一會兒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理會他,也只能訕訕入內(nèi)。
他再次提議說:“我還是覺得辦公樓好,再不濟居民樓也比這種小店好?!?/p>
盛冬離走到‘藥’品貨架前挑挑撿撿,諷刺說:“不論是居民樓還是辦公樓,一但敵人襲擊圍堵,樓一塌,我們跑都跑不掉?!?/p>
胖子怒:“小店鋪就能跑掉了嗎?”
盛冬離答:“至少我可以往外跑?!?/p>
兩人交談雖然依舊劍拔弩張,但比起之前的橫眉冷對來說簡直好了太多。也許在車上的時候,胖子與盛冬離達成了某種默契的協(xié)議。
總之他們現(xiàn)在不太高興的和平共處著。
盛鈺來到玻璃門邊,借著月光尋找室內(nèi)燈的開關,想開燈觀察一下地形。
“外面的燈牌是亮的,二區(qū)應該還有電?!?/p>
又專心致志的‘摸’了會兒開關,這次有傅里鄴隨行,盛鈺那叫一個放心。這人簡直就是人形鏟土機,攆碎敵人就和踩死螞蟻一樣簡單。
因此他‘摸’了少說有兩三分鐘,等直起身子打算換地方的時候,這才發(fā)覺后背涼嗖嗖的。
凝神一聽,哪里還有胖子‘逼’‘逼’賴賴的聒噪聲,更沒有盛冬離不贊同的冷哼聲。
這兩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不對勁,這可太不對勁了。整個商鋪最多也就四十個平方,先不提本身話就少的盛冬離,單說胖子,胖子這個人就靜不下來。
就算不說話,胖子走路的聲音、翻騰貨架的聲音,各式各樣的聲音……不可能這樣安靜。
“胖子?”
盛鈺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無人應答。
他確實有些慌了,“盛冬離?傅里鄴?!”
依舊是無人應答。
怎么回事?!
盛鈺內(nèi)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偏頭看了眼玻璃門外,街道上燈火通明。人的避難心理瘋狂叫他往外走,理智卻說:快進黑暗里找他們。
腳尖剛動,前方‘哐當’一聲脆響。
類似于鍋碗瓢盆一般的東西摔掉在地,兩排貨架的縱深處,有一個白衣身影正在沖盛鈺緩緩招手,似乎在喚他過去。
盛鈺卻一動不動,攥緊了胸前的玫瑰武器——他們這一行人,沒有人穿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