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顏就沒辦法反對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謝顏的身體很冰,傅青讓他熱了起來。
傅青醒來的時候,謝顏還睡得迷迷糊糊,大半張臉埋在枕頭里,只露出呼吸的鼻子。
他掀開被子,從一邊走下床,不過是一瞬間,卻看到謝顏雪白赤.裸的身體上滿是斑駁的吻痕,就連膝蓋與腳踝都沒放過,紅了一圈。
看起來很可憐似的,卻又可愛得過了分。
傅青深吸了一口氣,從屋子里走出來,打算去做個早飯。
那天臨近中午,早飯涼透了,傅青中飯做完了,連外出聽戲的傅爺爺都回來了,謝顏還是沒醒。
傅青想,小朋友的年紀還是太小了點,下次確實要克制一些。
不過他還是沒叫醒謝顏,而是去了傅爺爺?shù)姆块g,說:“爺,你把另一枚翡翠吊墜給我吧?!?/p>
傅爺爺帶著墨鏡,面無表情,問:“你確定找到了想在一塊一輩子的人了?”
傅青笑了笑:“找到了?!?/p>
傅爺爺沉默了很久:“小謝呢?他確定嗎?”
雖然傅青早就察覺到傅爺爺應(yīng)該知情,可還是愣了一下,說:“他也確定。”
傅爺爺嘆了口氣:“我眼睛是瞎了,可耳朵沒聾,心也沒瞎。才開始知道你們倆湊到一塊的時候,我是真想問你是怎么想的,才能做出這種事,監(jiān)守自盜,和看著長大的小謝在一塊了?!?/p>
傅青沒說話。在別人看來,這件事他做得確實不對,懷疑也是應(yīng)當?shù)摹?/p>
傅爺爺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摸索著拿出一個木頭匣子,遞到傅青身邊:“可后來想想,你不是那種亂來的人,小謝的脾氣也倔得很,不可能讓你亂來。要是相互喜歡,無論是什么關(guān)系什么處境,在一塊就在一塊了,人這一輩子,不就圖個開心,能和喜歡的人在一塊就值了。”
他的聲音頓了一下:“外人怎么想怎么說,咱們管不著,在我這兒,你們就得相互扶持,白頭到老?!?/p>
傅青說:“好?!?/p>
謝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
他還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撐著胳膊坐起來,忽然感覺到胸口有點涼,低頭一看,是一枚翡翠吊墜,雕著彌勒佛的圖樣。
傅青正坐在床邊的桌子前處理文件,看到謝顏醒了,手上抓著那枚吊墜就湊了過去。
謝顏還沒來得及問,就聽他說:“這個墜子和我的是一對,當年我出生的時候,我奶奶拿嫁妝讓老師傅雕的,觀音是我的,彌勒佛留給我以后的對象,算是她給孫媳婦留下來的禮物了?!?/p>
謝顏怔了怔,他問:“那,現(xiàn)在給我了嗎?”
傅青點了下頭,他吻了吻謝顏的眼角:“我從爺那邊拿來的?!?/p>
他不必等謝顏的下一句話,就知道該說什么:“他說,好好對待你,咱們倆得過一輩子。”
謝顏穿上衣服,很鄭重地那枚翡翠吊墜塞了進去。
九月份,學校開學,傅青作為家長,開車帶著很多行李,趕在報到的最后一天,將謝顏送到了學校。
這里是電影學院,到處都是藝術(shù)生,許多俊男靚女,可在謝顏面前大多不值一提。
他們到宿舍的時候,除了謝顏,其余的人都來齊了。
傅青先走上前介紹:“我是謝顏的哥哥,以后勞煩多多照顧他?!?/p>
他身上有一種很令人信服的氣場,當天請了一整個宿舍吃飯,回去的時候,三個混熟了的舍友走在前面,謝顏和傅青在后面。
他們倆越走越慢,終于徹底與三個舍友分開了。
謝顏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傅青的手,穿過茂密的小樹林,就像每一對很普通的校園情侶一樣,在隱蔽的小樹林里擁抱、接吻。
大二那年,班主任推薦謝顏拍一部電影,小眾文藝片,拿不了多少錢,導(dǎo)演是孫懷君,電影名字叫作《白鯨》,一個失語少年與失語虎鯨的故事。
進組的前兩天,謝顏做了個夢,半夜醒來的時候還窩在傅青的懷里。
也許是動作太大了,傅青也醒了,撈起小朋友,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問:“怎么了?”
謝顏迷迷糊糊地仰起頭,也吻了吻傅青的下巴:“做了個夢,夢到小時候回福利院的那天,也不知道是你沒來,還是我沒走那條路,我們沒遇見?!?/p>
傅青將謝顏摟得更緊,哄著他說:“只是個夢,又不是真的?!?/p>
可這個夢還有后續(xù)。
謝顏皺著眉,繼續(xù)說:“可我在二十歲生日那天,去買了一塊蛋糕,好像在咖啡店里又遇到你了?!?/p>
好像無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錯了哪一步導(dǎo)致錯過彼此,最后也總會相遇。
因為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