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縱搖頭,“你怎知道他沒生我氣?”怕是氣得還要更加厲害。
霍風華忽然又想到:“他怕連累我,你怎不怕連累我?”
鳳天縱道:“我也怕,可我連床也起不來,總不能叫我爬著離開這里。你師兄殺了禁軍將我?guī)ё叩臅r候,一路背著我往山里逃離,我時常陷入昏迷,我想跟他說,叫他丟下我自己走吧,可我沒說,你知道為何?”
霍風華聽得心酸,低聲道:“說了他也不會聽的?!?/p>
鳳天縱輕笑道:“所以我什么都沒說,現(xiàn)在對你,我也什么都不說?!?/p>
霍風華握緊他的手。
鳳天縱道:“你起來,我想親一親你。”
霍風華站起身,湊近了鳳天縱,片刻后將嘴唇緩緩貼住他的嘴唇,鳳天縱的唇舌冰涼乏力,還有點淡淡的苦澀味道。
等到霍風華離開他唇邊時,說道:“我會不會也中毒了?”
鳳天縱聞言,閉上眼睛笑了一下,竟又昏睡過去。
他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再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
鳳天縱睜開眼,便見到蘇澤楊坐在床邊,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他于是對蘇澤楊道:“你累了去休息吧?!?/p>
蘇澤楊卻應道:“我不累,下午休息過了。你已經(jīng)很久沒吃東西了,先吃點東西,再把藥喝了。”
他話音方落,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卻是霍風華親自提著一個食盒進來,他一進門便欣喜道:“將軍醒了?正好,我把晚飯帶過來了。”
晚飯是蘇澤楊和鳳天縱兩人的,霍風華已經(jīng)在外面和熊大熊二一起吃過晚飯,他讓蘇澤楊到桌邊去吃飯,自己端著一碗粥坐到床邊喂鳳天縱。
熬粥的時候,霍風華專門吩咐阮琴去找來了上好的人參,又將雞肉切得細碎,加上青菜一起放進砂鍋里細細熬,直到熬得綿軟粘稠香氣四溢,才倒在碗里放進食盒送過來。
霍風華扶著鳳天縱靠坐在床頭,自己坐在旁邊,用勺子舀起一勺粥,先是耐心吹得不燙了,再喂進鳳天縱嘴里。
他一邊喂鳳天縱喝粥,一邊嘴里閑不住碎碎念道:“你說你明知道有人要害你,怎么就束手就擒跟他們回豫京呢?還有那路上的食物,知道有毒就別吃了,也不知道弄到現(xiàn)在的地步?!?/p>
鳳天縱也耐著性子,將粥咽下去的空隙還應道:“澤楊和大哥還在豫京,你叫我怎么做?起兵謀反?”
霍風華心里明白這條路走不通,他就是看鳳天縱落得如今境地,忍不住要去抱怨,“我怎么知道怎么做?我又不是征西大將軍,你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做還當什么將軍?不如回家種地?!?/p>
鳳天縱一時間被噎得無話可說,片刻后只好道:“我倒是想要辭了官回家種地。”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謀逆的罪臣逃犯,接下來該如何做,并不是一時半刻便能決定下來的。
霍風華也沒有再提,喂鳳天縱喝完粥之后,又叫他吃藥,隨后才扶著他躺下來。
鳳天縱睜著雙眼,看起來顯得精神燒好了些。
霍風華在床邊看他,道:“韋開的藥看來效果確實不錯?!?/p>
蘇澤楊聞言也走了過來。
霍風華見他站在自己身邊,便忍不住抬起手去用手背輕輕碰他的手。
蘇澤楊感覺到了,并沒有將手挪開。
霍風華轉(zhuǎn)頭來看他,道:“師兄,你怎不問問我,來到烏河灘短短時間,怎么就有了這么大一座府邸?”
蘇澤楊于是問道:“怎么?”
他問得毫無誠意,霍風華頓時有些沮喪,伸手抓了蘇澤楊袖子,搖晃著說道:“師兄,你一點也不想我么?”
蘇澤楊微微低下頭,片刻后道:“還是想的?!?/p>
霍風華看鳳天縱躺在床上仍是起不來的模樣,便放心大膽抓住蘇澤楊的手,拉他去看整個房間,跟他將自己是如何在來到烏河灘的第一晚就收拾了駱三爺,奪了他龐大的家產(chǎn)。
蘇澤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他說。
霍風華說得興起,又提起那晚見到駱三爺不舉,全靠吃藥才能硬得起來,他拿起柜子上一個小瓷瓶,遞到蘇澤楊面前,“就是這藥,厲害得很,師兄想不想跟我試試?”
蘇澤楊看著那瓷瓶。
霍風華看一眼床上,壓低了聲音道:“反正將軍已經(jīng)沒事了,而且他也起不來?!?/p>
蘇澤楊抬眼看他,隨后伸手過去,手指貼上了那個瓷瓶。